。他沉吟之间,眉宇间便隐隐有一股沉雄之势,仿佛军阵之帅,挥手之间有决断千里的非凡气度。
就在他沉吟之间,有一人已经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房间里。
“师父,”青袍男子立时察觉,抬头望去,脸上露出些许诧异,然后匆忙起身相迎,朝那人躬身说道:“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吗?”
“睡不着,想着出来随便走走。”
来人正是卓释然,他语气平淡地微微摆手,缓步来到软塌前,扫了一眼棋盘,然后又看了一眼青袍男子还不及放下的那枚黑子,忽然淡然一笑,而后就在棋盘对面坐了下来。
“大局已定,为何却迟迟不肯落子?”
卓释然语气轻淡,看了一眼青袍男子,“玄翊,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
青袍男子神情微动,他缓缓来到软塌前,看了一眼棋盘,随即摇头叹道:“虽看似大局已定,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分定胜负。但败中谋胜,又何尝只有徒儿手中一子?”
卓释然随意扫了一眼白方局势,看似平平无奇的布局中隐有些许不同寻常之处。他微微摇头道:“这一局本就是你自己所定,先手后手,各种算计岂非也早就如你的计划而行?”
青袍男子沉吟不语,眉头轻蹙。
卓释然轻吐口水,目光落在年轻人脸上,说道:“你虽素来聪慧过人,做事滴水不漏,但有时谨慎太过,却未免失了几分果决。这份心气,果然还是需要好好打磨的。”
玄翊沉吟片刻,然后躬身道:“师父指点得是。”
卓释然忽然目光如炬,语气随即微沉,“这一局既然迟早要定,你却又多有顾虑,如此犹豫,又岂非长久之计?”
“既然举棋不定,就不必着于眼前了。”
玄翊忽然已有所悟,他轻轻挥手,将棋盘上的棋局一拂而乱。
“气魄尚可”卓释然目光露出几分欣慰,但转而又一挑眉,道:“成大事者不拘一格,变中求变,方为有道。但你手中之子却还仍在。”
玄翊微微一怔,随即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那枚黑子上。
卓释然轻轻一叹,望着棋盘乱作一团的黑与白,说道:“这世上许多事情都如同棋局,你虽有将之打乱重新开始的气魄,但有些地方,无论你怎么精心计算,最后都得走到落最后一子的时候。所以世事如棋,不在于你如何选择,而是取决于你敢不敢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