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容易,”龙日狂阳冷笑道:“一个积弱多年名存实亡的皇帝,他有什么底气让那些藩王权臣甘愿任他摆布?”
“他的底气,自然就是西北镇边府和魏长信了。”崇渊呵呵轻笑道:“等局势真到了那个时候,各自手握兵权的藩王们既要防备其他人趁机发难针对,又不得不出兵援助西北,实力必会大受影响,只能各自为营自保。届时,在诸多势力中,还有谁敢说只凭自己就能与厉兵秣马数十年的西北镇边府抗衡?”
龙日狂阳虽隐约已经猜出了这种结果,但此时听崇渊随口说出,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阵狂跳。如果这种情形一旦成为真实,那对北荒来说,可就不太妙了。
“中原之人,果然最擅长那些阴谋诡计,”龙日狂阳暗中咬牙切齿,冷冷道:“我若踏入中原,必先将那些只会玩弄心机的人统统杀光!”
崇渊暗自皱眉,刚想开口,却还是欲言又止。
龙日狂阳深吸一口气,忽然道:“我虽并不反对你之推断,但这终究只是纸上谈兵,那明庆到底是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现在谁也不敢断言。”
“不错,这的确只是在下的猜测,”崇渊点头道:“而这种猜测,特别是对狼主来说,是趋向于最坏的那一种。因为猜测越真,对北荒和狼主的大业来说,就越是不利。”
龙日狂阳沉吟着,半晌才正色问道:“那在你看来,明庆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崇渊也陷入沉吟,许久后,他才摇头道:“这种事,没有计算的准确性,在下无法得出肯定的结论,因为它隐藏着的变故实在太多了。对于明庆来说,大乱而治便如刮骨疗毒,远非切肤之痛能相提并论,他明庆是否有承受如此剧痛的觉悟,才是他能否成功的关键。而他本就是再赌,赌赢了,他就是能超越明氏先祖的圣君。若输,大雍亡,他便只能是一代昏君,成为他明氏的千古罪人。”
“如此说来,他岂非是天下第一大赌徒?”
“以江山为赌注,的确是天下第一大赌徒。”崇渊叹道:“他也是有天下间第一大胆色的赌徒。”
龙日狂阳没有说话,他目光下垂,仿佛陷入沉思中。崇渊见此,嘴角噙笑也没有说话,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半晌后,龙日狂阳抬头吐气,忽然问道:“方才你说我也需要中原大乱的机会,这个机会与明庆需要的机会有何不同?”
“明庆需要的大乱只限于庙堂,不能波及天下。而狼主需要的乱,则是在江湖。”崇渊深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