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夫人早就料想到山鬼或许会洞察出他们的动机,所以提前动手抢夺另外半张图纸。只是当时她虽然与山鬼在江城有所接触,但却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所以她在房中养了虎凤蝶的幼虫,然后将姬忘我的花粉洒在图纸上。姬忘我的花香尤为清淡,普通人轻易难以察觉。”说到此处,刑律俭的语气也一下子冷凝起来,“你偷走了图纸,却没想到几天后,虎凤蝶会认出你来。”
温宿微微抬起手,飞舞的虎凤蝶轻轻落在他翻开的掌心。
“真是些好看的小家伙啊!”慈悲的笑意在他眼中荡漾,随即张开的掌心骤然收紧。随着四渐的磷粉飞扬,虎凤蝶的尸体轻飘飘落在温宿脚边。
“是我小看你了。”温宿笑着抬脚碾碎地上的虎凤蝶尸体,其它蝴蝶仍旧飞蛾扑火一般在他周身飞舞,并有大胆的朝着他心口的位置虎扑。
夜冥已经带人悄悄将温宿围住,烈烈火光中,宴升阴沉着脸,握刀的手背上青筋蹦起,冷叱道:“白茉莉的案子,也有你的手笔在里面?”
温宿抿唇轻笑:“是,不过是想要借这个案子和霍卿接近你们罢了。毕竟”
“毕竟一旦进了司密处,接近了刑律俭,你将会隐藏得更深,而你的最终目的也未必是那份图纸。”刑律俭突然道,“你是想要炮制当年衡水一战。”
萧鱼的话掷地有声,众人皆是面色惊惶,纷纷想到近日在外海频频作乱的北翟战船,心中不免后怕。当年衡水战败,整个江城几乎沦为废城,即便多年休养生息,但终归无法恢复当年鼎盛,若此时再次经历一次衡水战败,无异于生灵涂炭。
覆巢之下俺有完卵,一旦江城失手,东岳是否还有一战之力?
当年的邢家军已经几乎溃散,程颐业已年迈,又有谁还能像当年程颐一样力挽狂澜?
北翟之心,山鬼之心,其恶毒程度只增不减。
温宿抿唇不语,目光阴鸷地看向刑律俭,仿佛在看一生宿敌。
当然,从此时此刻的情形来看,刑律俭确实是温宿的宿敌,只不过刑律俭走到现在这一步实在付出了太多。装了这么多年瘸子,敬爱的兄长多年生死不明,身上还背负着葬送邢家军数万人的罪孽,如果换做是旁人,也许在离开永安侯府的那一年,他便已经泯灭于人海了。
也还好,也幸好,这个人是刑律俭。
萧鱼在这么想的时候,心中又有些庆幸,庆幸她来了江城,遇见了刑律俭,这个人的出现使很多事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