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斜,李彦和李瓶儿终于在南乐县的一家客栈门口寻到了那个书生。
十年如一日闭门苦读,几乎很少出门,眼下瞧着客栈的伙计们铡马料也觉得稀奇。
他笑眯眯的放下背笼,从里面拿出拳头大的油锤,依着墙壁,席地而坐,用手遮挡住偶尔刮过来草沫,不紧不慢的吃着,而眼睛一直盯着草垛出神。
一阵邪风吹过,书生赶忙用身体护住油锤,可还是沾上大量草沫,他不禁有些懊恼,但舍不得扔,一根一根的摘掉,又吃了起来。
李彦摇摇头,走至近前,用自以为很酸儒的语气道:“兄台可知,逆风扯旗,迎风尿尿的道理?”
书生见来人也是儒生打扮,忙站起身,咽掉口中的食物,躬身施礼,道:“逆风扯旗,迎风……小生愚笨,不知何意。”
忽然觉得说出来很失体面,便没有继续说,但脑子里还在琢磨其中的意思。
李彦拉着他来到草垛的上风口,道:“逆风扯旗打不开,迎风尿尿湿一身。”
一旁的李瓶儿本来也在思索,当听到答案后,呆愣片刻,随即,便豁然醒悟,不由得捂嘴偷笑,暗怪相公没个正形。
那书生没有李瓶儿反应的这般快,而是转身比划一下,才明白过来,如参透很了不起的禅机一般,喜道:
“砚兄好学问,佩服,佩服,做起学问来通俗易懂,实为吾之楷模也。”
李彦惊讶道:“你认识我?”
书生一愣,上下左右打量好一会,道:“不曾见过。”
李瓶儿急忙走上前,趴在李彦的耳朵上,道:“砚台的砚,不是相公那个彦。”
“哦……砚兄,砚兄。”李彦尴尬的施礼,而后问道:“不知砚兄为何不进到店内,而是在门口停留。”
书生故弄玄虚道:“砚兄你看,这些人将干草铡碎,所谓何故?”
李彦心里苦笑,这书生的脑子真是读傻了,恐怕连耿小三儿都知道是喂马的。
但又觉着可笑,便也故作疑惑,啧舌道:“哎哟,这,这在下可说不好,想听听砚兄的高见。”
“据吾猜测,北方要起战事。”书生一本正经道。
突然的升华,让李彦愣住了,从一堆干草,联想到国之战争,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据童贯所说,朝廷确实要联辽灭金,北方也的确要打仗。
但,如这等机密的消息,很明显,穷书生定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