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说这蔡胖子精得很,每天读报比我们干部读得都细。反对精神污染时,他在路上等着老马,老马走过来,他装作无意碰见的样子上去打招呼。见老马还是对他笑脸相迎,就上去问:“书记同志,对咱这运输活动,政策上有变化没有呀?要有哈新精神,告诉我一声,咱主动点改正,别犯错误。”老马问他:“你天天看报,你觉得怎样?”胖子说:“报上倒是没提咱这一条,可人们有不少议论咧!说反精神污染就是反走资本主义道路,还说咱这个道大方向不牢靠。”老马说:“报上没说,县委没说,你怕什么?有错处不还有我们担着了吗!”胖子听了这两句话感激得差一点磕头。可是马书记对我说:“我支持他大胆干,是怕吓垮了他一个,影响一大片。经济上刚有点生机又被打击下去。其实他这么作法在理论上到底讲的通讲不通,我也没底。手心也是捏着把汗呢。理论界始终没说清这些问题。咱在下边工作,面对具体问题,不能件件等理论论证完了再办,只能是中央领导讲的办法,摸着石头过河呗。”
这一次去平原,我仍从访问蔡胖子入手。
四年未见,胖子更加胖了。那一年他还不满40岁,今年已是43。因为胖,看不出见老。他那水刷石的宅子又有发展,加了一道也是水刷石的院墙,还安了大门,看去像是个新建的小学校或政府机关。他把我领进院,我感觉虽然有了围墙,可他这个小天地显得更开阔了。原来房子建在空地上,虽然无边的扩展开去,却觉得属于他的只是那几间宅子。如今他把属于他的宅基地全圈起来,就看出庭院的宽阔。这么大院子全是他的,很叫人振奋。
他老伴搬来一大堆西瓜,在冰箱中镇得凉凉的。我咬了口西瓜,问他:“伙计,这几年怎么样?”
“挣了些钱,也吃了些苦,整个的还不错!”他笑笑。他的笑和口气比四年前爽快得多。
我问他:“运输还跑着?”
“不跑了!我前两年发展到三辆大卡车,去年又卖了两辆,剩下一辆自己用着。”
“为什么?”
他说运输越来越难干了。前两年他三辆车,每辆每天可以收入300元。这两年有点变化。到处有人收费,稍不注意就挨罚。收费是谁都有权定个名目收,挨罚是个体户首先挨,收入大减。他就转行了。随后他补充一句:“现在又好了,政府下令不许乱收费,跑运输又有干头了。我既转了行,也不想再转回去。”
我现在搞木材生意,坦率地告诉我雇了四五个人。有采购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