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会计、有出纳、有看货场的……
“你不怕说你雇工了?”
“不怕,党有政策。”
“你自己干什么。”
“总的经营,筹划,忙得很哩!”
我问他木材经营的前途怎样?会不会又像运输一样干不了几年?他说现在农村富了,处处盖房、置家具,木材市场几年之内只有兴旺。他很有信心。我说你大概干这个比搞运输更顺利,所以乐观。他说也不。因为经济立法、经营规章都不健全,常会有意外损失。去年他被人坑骗十万元,至今没办法追回。他已死心了。我说你可以起诉呀!他说已经问过了。找个法律代理人,从调查事实到正式起诉要交一大笔钱。事成了,我追回来要分给代办的人三成。如果审判结果对方是诈骗,无力偿还,只落个把他法办服刑,自己仍要掏诉讼费用,一个子也追不回来。他说:“我的目的追回我的钱,并不把人送进监狱,我费这个劲干啥?”也有人出主意,说:“你叫我去追,追回来一家一半。”他问怎么追法?那人说:“大不了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胖子拍了下腿说:“俺的娘啊!我最大的原则就是不利于国家的事不做,犯法的事不做。钱可以不要,这个事绝干不得!十万元认命了。党的政策不变,不愁挣不回来!”
他能把十万元的损失不太放在心里,可见底子已不薄,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问县里的同志,蔡胖子是不是全县最特殊的例子?他们说像这样的户不很多,可也不是个别的,他也不是最富的。
我并不想把眼盯在几个特殊的尖子身上,我请县里的同志给我介绍点一般的,带普遍性的情况。他们说:“要介绍哪个,就得说数字,可你不爱听数字。”我说:“要紧的数字还是得听啊!”于是他们告诉我,尽管棉花前两年作了压缩性的调整,这几年农业收入并没减少,1986年全县粮产量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的5.7亿多斤,棉花5000多万斤。全县人均收入已达到570元以上,这其中有1/4是乡镇、村、个人的工企业收入。这几年乡镇以下的工业企业按年递增16%的速度上涨。个体工企业户增加到3800多户。有1.3万多人从事商业活动。种地也不单是粮食棉花了,瓜果、蔬菜的商品种植占了很大比例。
他们介绍的数字很多,商品生产的例证也不少,我既听不全懂也记不住,便找我懂得而且关心的去问。那年回家乡,正值棉花丰收,满村的棉花秆堆得比房都高,除去烧火别无用途。而夏天存下的麦秸还没烧完,结果一个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