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电话给酒店,声音压得很低,嘀嘀咕咕的。
等他在房间里转了第十个圈的时候,酒店的人送上来一个大篮子,里面有香薰蜡烛,香槟,还有花。
和安这回看起来终于满意了。
他换了衬衫长裤,摆好了蜡烛,点燃,然后按下了手机播放键,关上了房间的灯。
烛光下,他拿着一束一看就是楼下礼品店买的艳俗的大红色玫瑰,上面还撒着金粉,包装都是老式花店的模样。
蓝牙耳机里的音乐背景隐隐约约的有海浪的声音,他点的香薰蜡烛,是柠檬草香味的,像是那个热带岛屿。
他对着仍然裹着薄毯子端坐在床上的贝芷意单膝下跪,烛光掩映下,他的五官英俊的犹如雕刻。
“我一直不想求婚。”他一开口就破坏了贝芷意汹涌而来的泪意,他看着他的女人要哭不哭的傻兮兮的半张着嘴,“我怕我求婚了,你会拒绝。”
贝芷意眨眨眼。
别人的求婚……也是这样的么?
又想哭又想笑的,又荒谬又神圣的。
“交往之前我担心的那些问题其实都没有解决,你和我在一起,仍然得要背井离乡,一个人在离岛,哪怕被我欺负了,以你的个性,你也不会哭着回家找妈妈。”他声音紧绷,中文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外国人的口音。
“但是我比之前多了一些底气。”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嘲,“他妈的这东西居然真的会紧张。”
难怪布莱德说,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把玫瑰花放在床边,伸手把贝芷意用薄毯子裹得更严实一点,然后重新拿起花,重新单膝跪地。
他的女人傻乎乎的,他觉得自己的紧张少了一点点。
“你走了之后,我在基地做了很多家具。”他看着贝芷意笑,烛光在他灰绿色的眼眸里跳跃,“wilson家有结婚前自己做家具的传统,我一直以为这个传统在我这里就断了。”
贝芷意吸了吸鼻子。
“你先别哭。”和安晃了晃手里傻兮兮的红玫瑰,“等我拿出戒指你再哭。”
他又用了命令的口吻,然后委屈兮兮的解释:“这台词我想了很久了,你得让我说完。”
贝芷意又吸了吸鼻子,然后使劲点头。
和安看着她,她在薄毯子里面还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的,刚才被他端起来放到床上什么姿势,现在就是什么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