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溪河洲腹地的稷下学宫背靠连绵大山而建,与山下那些帝王行宫相比,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好上多少。
学宫之内拢共有六条小溪向四周延伸开来,不过一丈宽的小溪虽说去向不同,但皆是出自中殿前的那一汪泉眼。
除了象征着文庙七位圣人的溪流泉眼外,还有三十六座以贤人名讳命名的亭台楼榭散落在学宫四处。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身边中年男子的搀扶下,凭借着模糊不清的记忆在学宫的那些楼阁之中寻到了一处早已荒废多年的庭院。
身为衍崖书院先生的他身穿一袭月白色儒衫,制式倒是合乎礼法,但唯独头上却少了一顶儒冠。少了些古板,多了些洒脱。
看着眼前那扇千疮百孔的门窗格栅,沈知秋唏嘘不已。
曾几何时,学宫之内的诸多庭院,唯有此处最为人声鼎沸,请教学问之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了个门庭若市的说法。
这座阁楼的主人由于进入学宫的时间比较晚,在最为尊崇辈分的学宫内,不得已只占了个三十六贤人的末尾位置。
但终究学问不是年纪,未必会随着岁月增长而增长。即便这位贤人年纪轻轻,但是学问却十分了得。
不少妄想以岁月压他一头的读书人,最后往往被他以学问压的抬不起头来。
甚至就连亚圣来过一次后都亲口说过,阁楼主人的学问甚是了得,除了至圣先师以外,哪怕是与连同他在内的六位圣人相比,也毫不逊色半点。
可现如今呢?
人去楼便空,物是人也非。
就连那个以他命名的牌匾也不知何时被人摘去了,没有半点往昔的辉煌模样。
轻轻抬手,沈知秋扫去了门窗上的一抹灰烬,看着那层早已变了色的漆面,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是回来了。”
形容枯槁的沈知秋思量再三过后,终究没推开那扇尘封了多年的大门。
“真就不进去看看吗?”
正当沈知秋收回手的时候,一声温和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白衣老者扶着身旁张管事的手,缓慢地转过身去。
只见一位身着锦绣儒衫的年轻人扶手而立,就那么望着他,看着对方的俊秀面容,沈知秋隐约有些熟悉。
沈知秋思索了许久,才凭着对方伸出的那只布满了颜料的手想起来些。
“是岳先生?”
凭着一手丹青技法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