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晨曦初绽,郊外仍然是一片安静,而《偶像之子》录制地的大楼里早已是一片灯火通明,工作人员们在室内的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搬东西或是整理资料,忙碌非常,大楼的后门停着几辆重型的集装箱车,用于布置几天后的出道成团舞台演播厅的道具被一件件被从箱子里搬了下来,再送入演播厅中待命。
而同一时间,无数黑色摄像机镜头遍布、位于二楼的几个明亮的练习室里,最后剩余的三十六个练习生们在洗漱之后接连鱼贯而入,他们被分为了六组,早已经选完了最后公演舞台的表演歌曲,并一直练习至今,今天是他们准备进行最后一次排练的日子,一群年龄不大的男生边走打打闹闹,舒展手臂热身练习或是聊天,大大咧咧的钟恬和队友勾着脖颈,忽然看到前面一个低垂的背影,他的手拍到那人肩上,好奇地问:“嘿!干嘛呢。”
前面的人的被吓了一跳,手登时一抖,捏着的水杯掉在地上,他回头看了钟恬一眼,难道低了低头,似乎有点魂不守舍,眼睑周围有一层显眼的青黑。
钟恬见状赶紧弯下腰,他把水杯捡起来递还给他,一边关心地问:“欸,阿季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裴季摇了摇头,捏着杯子的手有些发紧,他勉强露出一个笑:“没有,只是快要决赛了,我有点紧张而已。”
“唉,我也紧张,大家都这样,马上就结束了,”钟恬大咧咧地说,“你看我这么拉的都能进决赛,像阿季你这么厉害,最后肯定可以出道的。”他拍了拍男生,勾着他的肩一起走。
裴季被练习生朋友勾着肩膀,他勉强笑笑:“谢谢你安慰我,但大家都很强……我们就一起加油吧。”
《偶像之子》一共十二个出道位,里面有三个外国出道位,剩余的九个是本土甄选,而实力强劲的国内选手并不少,裴季惶惶不可终日。
谢嘉释知道了他做的手脚,那天他在练习室里单独找上自己,精准指出了他身上早已无法控制的药瘾。
每每发作,如果不服药就如同死了一样,难以控制的难受和焦虑,表哥每个月按定量给他的药品,夹著书本送进封闭的录制地宿舍里,他趁着无人时就着水迅速咽下,没吃一次,如同吞咽着自己的血肉,明知自己在走向深渊,却始终无法抑制。
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之前,他因为偏头痛而向唯一可以依靠的裴铭求助那日开始,被诊断是轻度抑郁,裴铭对他说:“小事,我给你拿些药,你先吃着。”然后,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