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曾亲耳听到苏妙真身上的那道声音受到外祖父所写的大字镇压,并继而生出想毁字的念头。
可惜这些话她再也不能跟柳氏说,否则好不容易重归于好的母女,恐怕又要因为这一件事而闹得不愉快了。
母女没有隔夜仇。
与柳氏闹了别扭倒也罢了,若是让表姐察觉出端倪,那才真是糟糕。
数次短暂的相处,姚守宁觉得苏妙真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她对于姚家似是有一种极深的怨念,身上的那道声音来历不明,她不敢将自己的底曝露了。
若此时一股脑说给柳氏听,以她对于苏妙真此时爱屋及乌的情感,说不定在谈话间,便被表姐套出话来,到时情况对她就十分危险了。
想到这里,姚守宁唯有沉默。
她发现,从苏妙真到来之后,她与柳氏之间好像生出了无形的隔阂。
本该无话不说的母女,现在却都已经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了。
柳氏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终于被自己镇住,不再胡思乱想了。
见她低垂了头,细碎的头发垂在她脸颊两侧,露出巴掌似的小脸,那脸上绒毛细细,稚气未脱。
这样一看,心中不免又软了下来,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
“守宁,不是娘要说你,鬼神之说不可信。你看的那些话本,什么神啊鬼的,都只是故事传说。”
姚守宁听了这话,既不愿违背本心点头,也不愿意撒谎骗柳氏,只垂头沉默间,就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进来了。
“老爷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了逢春的声音,柳氏有些吃惊: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孙神医药铺前引发的死人案子迟迟未结,陆世子的病情已经传遍神都。
不知是不是上回送了礼物的缘故,陆家目前并没有怪罪下来,姚翝暂时官职不变,最近在追查那死者身份以及替苏妙真姐弟赶车的马夫行踪。
因为涉及到了姚家自己,姚翝格外卖力,深怕出了纰漏,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夜半时分才回屋。
今日天还未黑,没想到他就回来了。
母女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柳氏也没心情教训女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姚守宁松了口气,就见姚翝大步入内。
他披了件朱红色的斗蓬,手里握了一大卷宣纸,神色有些疲惫,眼睛下方不止浮现青影,连眼袋都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