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姚守宁心中既觉得有些害怕,又觉得有些内疚——姚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柳氏照顾她很多,管她也很多,却反而因为付出更多,让她无形之中对柳氏便有更加严苛的要求,仿佛她多做多错——相反之下,父亲偶尔的夸赞,便让姚守宁觉得姚翝更和善、更温柔。
此时听父亲这样一说,再想到先前自己与柳氏说话的语气、态度,姚守宁有些惶恐不安,眼圈发红,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了。
“别哭。”
姚翝一看她要哭,连忙又手忙脚乱的来哄:
“爹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内疚的,只是想让你体谅你娘一点。”
他小心翼翼的想伸手过来给女儿擦眼泪,又看她细皮嫩肉,怕自己衣袖粗糙,动作力气大,反将她伤到了。
“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能这样跟你娘讲话,肯定是有你的理由。”他最终低下头,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你娘脾气不好,性子又急躁,但她管理着一个家,压力大,守宁儿是个好孩子,懂事让让她。”
他越是这样说,姚守宁越觉得心中难受。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苏妙真的到来,她与柳氏之间仿佛生了无形的隔阂。
内心曾怪过母亲不理解她,也有点儿埋怨娘一味站在苏妙真那一方,甚至不高兴她昨晚外出,不知给姚婉宁喂了什么药。
可是柳氏又知道什么?
她不信鬼神,是因为当年的心结未解,她不知道苏妙真的诡异之处,听不到苏妙真身上的声音;甚至想办法给姚婉宁寻药,也只是担忧大女儿的病罢了。
“不过一味的让也不对,咱们家的女儿,不应该受这个委屈的。”
姚翝见女儿眼泪掉得越来越急,心中既觉得心疼,又有些欣慰:
“若你娘过份,偶尔偷偷也能顶她两句嘴的。”
他故作深沉的出主意:“她嘴硬心软,若实在说不过她,便干脆跟她大哭撒泼,她就拿你没辙了。”
姚翝这话说完,姚守宁不由‘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一见女儿终于笑了,他也不由心中一松,跟着笑道:
“不过若是有气,还是跟爹发好了,爹脾气好,能顶得住!”
姚守宁哭得眼睫都湿了,眼中带着水雾,点了点头。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事,她心中有些内疚,声音涩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