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确认了她是惊吓过后昏睡过去——无需用药治疗,只要好好休息;然后再仔细地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口血迹——除了掌心其他都无碍;最后用手背去触碰她渗出细汗的额头。
沙发上的人似有所觉,整个人不受控地颤抖一下,桑衔枝下意识收回手,但手背灼热的温度却未消散。
她发烧了。
桑衔枝起身先去了卧室,接了盆热水出来,先用干净毛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打算先替她物理降温。
清洗过的温热毛巾在皮肤上擦拭,从脸颊,到脖颈、锁骨……
目光触及优美的线条与洁白的肌肤,黝黑的瞳孔忽而皱缩,仓促瞥到一旁,强行打断不合时宜的念头。
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又替她擦了擦小臂和手背,再把流入指缝的血迹擦干净,没有碰到伤口。
期间盛恬没有再显露出任何抗拒与不安,安静得像只被捡回家的流浪猫,戒备过后发现带她回家的人没有恶意,于是卸下防备。
而此刻盛恬的梦里却没有那么风平浪静,她又梦到九年前了。
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要经受几次恐吓与羞辱,即便回到家里把门反锁了,也难以消除她内心的恐惧。
因为城中村租房的门大都单薄且年久失修,门锁就是摆设,随便一脚都能踹开。
在那里住的四十多个深夜,盛恬都是和妈妈抱着流泪度过的。
“咚咚——”
又来了,那群催债的人。
盛恬猛然惊醒,却发现漆黑的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妈妈不见了!
她惊慌失措想要呼喊却又不敢,怕外面的人听到,于是只能在木板床上摸索着,希望那里有妈妈。
但只摸到一片冰冷,什么都没有。
“……就别逞强了,孤女寡母的,乖乖听话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
那层可有可无的门板能毫无阻挡地将男人鄙夷猥琐的话语传进里屋,还夹杂着左邻右舍的咒骂声,充斥着小小的房间,在耳边萦绕不去。
盛恬下意识捂住耳朵,却于事无补,那些声音似乎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存在她的脑海里,时刻都在折磨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否失去了听觉,还是那些人消停了,世界突然清静了。
盛恬慢慢睁开双眼,可是入目依旧一片黑暗,妈妈也依旧不在。
绝望间,她想起来,妈妈五年前已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