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远去拿东西,以至于迟迟赶不回来,现在我和眼前这个人相对干坐,实在无话可说。
直到我眼光一凝,蓦地落在他赏花的侧脸上。
那里一片光滑,与常人无异。平常人看过去,也不过是一张不错的侧脸而已。
可当年我为了去溜出庭院找秦敛玩,人皮面具便越做越熟。技术好了,眼光也随之水涨船高。虽然我很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秦恪,可我发现我竟然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人皮面具就是人皮面具,毕竟不是真的人皮,就算做得再好,给了行家看到,也能一眼看穿。
很不幸,我就是个中的行家。
我望着他,一时之间心跳如鼓,大脑空白。
我想,我隐约能猜到这面具后面的人是谁。
苏启的暗卫派出去已经几天,却头一次缺乏效率,至今尚未摸到秦敛藏身在哪里。
眼前这个人,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身姿,这样的谈吐方式,在未揭穿的秦恪的面皮底下也许可以浑水摸鱼,可我既然犯了猜忌,这些就都越看越像一个人,渐渐遍地生疑。
我望着他,他手上那枚熟悉的绿玉扳指猝不及防地落进眼里,我忽然胸口憋闷,有些透不过气来。
前些天在燃香坊与秦敛重逢,甚至与他擦肩而过,我虽紧张,却仍然镇定。如今只我独自一人面对他,他就静静站在我一尺之外,如此措手不及,我便难以遏制住脸上表情的变化。
我匆忙撇头,眼神惊疑不定,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多谢。”
过了片刻,他才轻声答:“不必。”
接着我便咬住唇默然无语,好在很快我就听到了宫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走进了这一方小池塘。
我终于松了口气,像是被狼追一样急慌慌地喊冷,荷花也没心情赏了,待宫人为我盖了薄锦被之后就仓皇地离开了池塘。
一直走了几十米,也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回去以后仍然惊魂甫定,偏偏眼前又是一黑,长久都没有缓过来。我闭着眼没有出声,再睁开时勉强看到一些光亮,便吩咐宫人将茶取来,接连毫无形象地灌下好几杯,才终于能开始思考。
我知道今日的反应大失水准,秦敛在燃香坊那一日已然唤出了我的名字,今日又给他面对面端详了一番,我不知道下一次再给他撞见,他还会做出什么事。
我趴在桌子上,揪着头发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