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蒋家村的事情能否就此了结,关键点还是在我这里。
只要我能熬过今夜,不去替蒋二姐接生,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怕只怕我有那个意志力不迈出自家大门,那些脏东西也不会放过我。
“只是不知道柳三爷愿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爷爷怅然道。
柳凌骁藏身卧龙岭潜心修炼这么多年,被迫救我也是看在鹿家曾经对他有恩的面子上,但这并不代表鹿家什么事情他都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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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起来,爷爷一直坐在铺子里,不停地扎着东西。
大烟锅里的烟草就没断过,铺子里味儿呛人。
我坐在爷爷身边,默默地帮他打下手,一直忙到了午饭后。
“爷爷,事到如今,你后悔当初没让我接你的班吗?”
当初很多人都劝过爷爷,让他把这门出神入化的纸扎手艺传给我,等他百年之后,这手艺也不至于失了传。
但爷爷却坚持送我去念书,说读书才是正经的营生。
爷爷牵过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说道:“我们鸣雪的手是要拿手术刀的,一旦沾染上了阴阳事,逃不过一个五弊三缺的下场,爷爷怎么舍得?”
他顿了顿,心事重重道:“可谁又能想到,已经这般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你。”
我疑惑道:“他们?”
笃笃笃的敲门声猛然响起,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蒋铁柱的声音:“鹿老,救命!”
爷爷松开我的手,打开院门,就看到蒋铁柱一脸惊恐的站在外面。
“鹿老,蛇,到处都是蛇,全都朝着我家围拢过去,像是……像是在开会。”
蒋铁柱吓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爷爷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又一把将院门关上,埋头继续手上的纸扎品。
蒋铁柱还在外面一个劲儿的求,我几次想要搭话,都被爷爷阻止。
直到爷爷完成了手上的事儿,才拍拍膝盖上的纸灰,站了起来。
他拎起手上扎得特别厚重的纸衣,对我说道:“来,鸣雪,试试。”
我不解道:“爷爷,这纸衣是为我扎的吗?”
爷爷将纸衣披到我身上,交代道:“鸣雪,今夜必定不安宁,那些脏东西不会善罢甘休的,它们惯会说谎,能说能演,你可千万别被它们的话给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