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秦钦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听见这句话了,似乎自从离开名义上本属于他的国度起,他的耳边就一直充斥着这一类的话语,从未间断过。
血混着汗一起往下淌,秦钦有些轻微的耳鸣,他手心掐着自己的肉,以剧痛来维持清醒。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他都没有办法属于这里,他一直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孤独的存在着。
但这里即便不是他的家,却也给了他容身之处。秦钦并不觉得,这该是犬吠之地。
望着顾涧,秦钦冷笑一声,鲜血凝固成黑色,又有新的血液争相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在黑暗中划下摄人的印记,他说:“顾涧?正统?哈哈哈…你是正统?我告诉你,就算羽族皇室死了个精光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说正统二字!你不够清楚你的身份,我来告诉你。听清楚,八抬大轿抬妻,冷门凉酒迎妾!自古皇位立嫡不立长,就算羽皇还没来得及立下传位诏书,也轮不到你来肖想这皇位。”
顾涧浑身的血液从寒霜中翻滚自热流,像一个又丑又疼的伤疤被人反复划开,他抬起长枪对准秦钦:“异族斗胆!本宫是…”
秦钦打断他,感受到自己背后蠢蠢欲动的羽兵,扬声道:“况且羽皇陛下亲立太子尚存于世!太子守于北森林,杀灭了那里所有的苗人,疆土一寸未失,他才是我们应当奉之为主的帝王。火信鸟报令,本将已得殿下信令,殿下已收北土,还军塞上,他将带着苗人头目儿子的首级归来,不日即可抵达九重城,在此之前,本将将守于城门,立此不退,绝不会让任何人带着狼子野心接近羽宫。”
立嫡不立长,无论多锋利的军队,出师的名义才是护体之旗。如果是在秦钦的国度,这是铁理,皇帝还在,没有太子决策重要事件的理;储君尚存于世,没有其他藩王肖想皇位的份。
皇室正统,天子之位,要顺天理,要服民心。
在秦钦的理念中,就应该是这样的,没有违背的道理,所以哪怕他山穷水尽,血水一股一股的流,他的背脊依旧挺直,丝毫不曾有所屈服和畏惧。
可他在顾涧的脸上看见了嘲讽。
顾涧的兵长驱直入,有一半的羽兵在阻挡,有一半的羽兵在冷眼旁观。
秦钦突然醒悟,少年极冷的身躯紧握着长.枪。
这里是羽陆,是异族,没有他所熟悉的规矩条例。
这里,强者为尊。
谁有能力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