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贞轻轻将窗子开了一线,冷风夹杂着雪花飞进来几片,就落在了她的脸上,但很快就融化了。
她缓缓伸出手,去接外面飞扬的雪花。
那时候澳城也难得的下了雪,那时候,正是她一生中很幸福很甜蜜的时候。
她以为自己总是会有很好的运气,所以遇上了他,在她无助陷入困境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帮,十分绅士的尊重着她要‘守孝’的心愿,陪着她,护着她,宠着她。
让她当真天真的以为,自己是被上天偏爱的幸运儿。
没有了母亲的宠爱和呵护,母亲却又给她安排了这样一个男人来疼她护她。
季含贞望着手掌心融化的雪片,很轻很轻的笑了笑。
那一夜,季含贞几乎整夜都没能入眠,天快亮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徐燕州正在举行婚礼,而她,却正被万人唾骂,那些人指着她的后背指指戳戳,指着鸢鸢指指点点,“看啊,那个女人刚死了老公就勾引男人,做了人家的情妇,连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都不顾,现在人家都结婚了,她还恬不知耻的做小三,我看啊,将来她的女儿也会是小三,小三生的自然也是小三啊”
“老公刚死就勾引外面的男人,这样的女人骨子里就不安分,听说她之前的老公对她挺好的,她之前在澳城闹出丑事,人家卖房子卖车的帮她善后,结果倒好,前脚刚死,后脚她就爬了别的男人的床,真是不要脸”
“她女儿长大可怎么办呢,有个这样不要脸的亲妈,怕是要一辈子嫁不出去做老姑娘了”
季含贞从噩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时,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屋子里热气腾腾,窗子外却一片素裹的白。
季含贞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下床,走到窗边。
原来,天都亮了啊。
可她的世界,却好像仍是陷在那一片漆黑的深渊之中。
她的世界,还能等来天亮的时刻吗?
季含贞回过身,怔怔望着熟睡的鸢鸢。
方才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却并不是虚幻,不管她是被逼无奈还是有无数的苦衷,总之事实都是,姚则南尸骨未寒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徐燕州豢养的女人。
她永远摘不下这顶罪责深重的帽子,她的女儿鸢鸢,总有一日,也会因为她这个母亲而蒙羞。
季含贞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他对她所谓的宠爱,呵护,关心,甚至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