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来,是她很好的一个朋友,时书。
“赵先生,我有几句话想和您说,跟柚柚有关的。”
“你说。”
时书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天她不放心折转回去,在店里听到的几句对话,说了出来。
“她说,可是你一天不幸福,阿铮就不会幸福,我们,也不可能幸福。”
“我不知道您的未婚妻为什么要对柚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你们的幸福,就非要和柚柚有关呢?她为什么大学还没毕业就订婚了,刚毕业不久就嫁人了难道您从来没有好奇过为什么?”
他望着激动不甘又伤心的时书,声调却平静的让人心颤:“时书,我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些,我还有事要先离开,需不需要让司机送你回去?”
“赵先生您没什么想说的吗?”时书不敢置信,赵厉峥怎么能这样平静,这样无动于衷。
赵厉峥摇头:“时书,我没有话说。”
时书哭着,却又摇头笑了:“真不值得,柚柚这辈子真的不值得,赵先生,我祝你们幸福,至于柚柚她那么善良,应该从没有怨恨过你们吧。”
赵厉峥坐在知恩的墓前。
夜已经很深了,连星子都渐渐稀疏不可见。
他只是看着墓碑上她的照片,从开始到此刻,并未和她说一句话。
其实是没什么面目来见她的,也没脸说什么遗憾愧疚忏悔的话。
所以一直到离开的时候,他方才抚了抚照片上她的眉眼,说了一句:“知恩,等着哥哥。”
他没有再来过她的墓地,但他每天都会亲手抄两卷经文。
据说被父母放弃的孩子,不得超生轮回。
他抄地藏经和僧伽吒经,不为平息减轻自己的罪孽,只是想让那个可怜的孩子,早入轮回。
他三十岁时,周睿行和续弦的妻子出行,不幸出了意外,他当场去世,妻子侥幸捡回了半条命。
周家接着生意上又出了事,濒临破产,狼狈萧索离开了京都。
他三十五岁时,母亲许禾去了,其实按照她去世的年纪算,根本不算长寿。
父亲一时无法接受,将自己关在麓枫公馆不肯见人。
他跪在父亲门外,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他是最没资格的那一个。
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人。
但母亲临死前原谅了他,她攥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