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体阵阵发冷,感觉生命力正在从身体里流逝,疲惫感袭来,连凌迟般的剧痛都无法唤醒我越来越迷糊的大脑。
强嫂对着外面的人大喊,“得去医院!”
“你是不是有毛病!去医院怎么说,让警察把咱们都抓起来吗!”外面男人暴躁的骂了一句,“小东西呢?”
强嫂没理外面暴怒的男人,用湿了热水的毛巾给我擦了擦脸,“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圈。俺知道你现在没力气,但你不用劲儿,孩子出不来。他都七个月多了,他还活着呢,你这个当妈的,要把他憋死吗!听话,用劲儿!”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母爱绝对是这世界上最神奇最伟大的感情,哪怕我并没有见过他,哪怕我们才仅仅在一起待了七个多月,我也生出了一种愿意以我的命去换他的命的情感。
听到孩子还活着,我大脑有一瞬间的清醒,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把全身的劲儿都使上了。
然后,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了孩子弱小的哭声。
我好想睁开眼去看一眼我的孩子,可我体力透支,眼皮似乎有着千斤重,如何都睁不开,最后意识涣散,我昏了过去。
等我再恢复意识,我听到屋外传来强嫂的声音。
“老梁头都说了,她还能生!她就是现在身子虚,但她年轻啊,在你家养个半年,身体恢复了,保准给你生个大胖孙子。而且你刚才也见了,小脸长得多俊,要不是刚刚小产,俺能这个价卖给你?!”
“俺还是觉得一万五太多了,”另一个乡下口音比强嫂还浓的声音传过来,我仔细听,才听懂她在说什么,“他强嫂,屋里的那个刚小产完,好吃好喝伺候半年,这得花多少钱。你要带着那个傻子走,屋里那个不能动,你也不方便带。这样,一万,人俺就留下来。”
她们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般,讨价还价商量该把我卖多少钱。
我苦涩的想,我竟然就值一万块钱!
睁开双眼,我发现我没有被绑着,而且蒙着眼睛的黑布也取掉了。屋子里光线很暗,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我四处打量一下,屋子很破,墙壁是土坯的,窗子是木头的,没有玻璃,上面糊着白纸挡风,有些地方,白纸还破了,寒风从破洞里吹进来,吹动的纸片哗哗响。
我躺在一个土炕上,身上盖着两床被子,被子脏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被面的了,还透着一股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