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氏轻叹一口气,忽又说道:“你爹派去白马寺的人已然回来了,那空玄禅师已是证实了你的话,为娘这便求你爹将你放出来。”
沈墨鱼闻言也颇为吃惊,未曾想那老禅师竟然如此懂得变通,不愧是得道高僧。可转念一想,他多半是为了不透露那刀雪客的行踪才替沈墨鱼隐瞒。
可沈墨鱼还打算在这练功房中再静心修行一段时间,若是这么早便出去了,沈疏剑定不会容他练功,甚至还会将雪中遗卷收走。故而急忙劝道:“别别别,娘,你就放心罢,我一个在这里挺好的。”
“傻孩子,你胡说甚么?你爹还没打你,你怎么反倒说起胡话来了?”沈文氏大为不解。
沈墨鱼便搪塞道:“娘,即便我确实是去那白马寺礼佛敬香,但我未曾知会爹娘,徒让你们担心,这是孩儿的罪过,理应受罚。今日爹手下留情,免了我三十大板,鱼儿已然很知足了。这练功房虽说僻静,但却是静心思过的好地方。待孩儿想清楚了,再出去不迟。”
“哎,也只好如此了......”沈文氏有叹一口气,扭头将那满脸的苦涩与心疼褪去的一干二净,换了一副欣喜的模样,端着那食盒便落在沈墨鱼面前,笑着说道:“娘好久没有做些吃的给你了,来,该吃晚饭了。”
说罢便将食盒打开,取出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大碗面条,递给沈墨鱼。沈墨鱼也不讲究,铺了一地,就靠坐在窗边,在沈文氏微笑着注视下丝溜溜的吃完了一整碗面条,就差把碗底翻个底朝天,又舔着嘴唇将干干净净的盘子递还给沈文氏。
沈文氏又唠唠叨叨的说了些寒暄的话,不过沈墨鱼却未能听进多少,只听见沈文氏要给他送寒衣来,胡乱点头答应,送走了沈文氏,那沈墨鱼又躺会了石床之上,拍着肚子,打着饱嗝,望着窗外的月亮。
心里又回想起那霜雪飞剑指的口诀,生怕自己忘了,挂在嘴边反复念着,吃饱喝足,背着口诀,无趣而平淡,时间一丝一缕缓慢地流淌着,困意袭来,沈墨鱼的眼神也越来越沉重......
夜色已深,幽蓝的深空乌云纠葛,翻腾,撕扯。若漆黑的墨海翻涌,不见一丝月色。凄冷刺骨的寒风灌入每条街巷,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着整座安淮府城,零星的几片雪花坠下,落在了那沈府的朱漆门前。
枯枝上栖落的寒鸦悲戚的鸣叫着,似乎在预示着甚么。
约莫过了子时,只听得三声老鸦叫,打更的刚喊了一声,那沈府之中便钻出了七八个下人,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