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病么?”
那姓宁的乡老是铁釜关世代居住的,在这批流民中也颇有些影响,便道:“董先生,不是有人生病,是我们担忧到了京城之后的事。”
董非青不明所以,便道:“各位老先生坐下来说。”
众人围着董非青坐地,那宁乡老便道:“董先生,我老头子活了六十多岁,经过的事也多了,如今这世道,我们老百姓活得艰难。现在大家都向京城走,以为到了京城就有活路,其实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等到了京城,人家都未必让我们进城,恐怕连口吃的都未必会给,这几万人住在城外,连冻带饿,只怕是过不了十天八天的,就都成了孤魂野鬼了。”
董非青吃惊道:“怎会如此?国家经历战乱,抚慰流民乃是必然之事,老先生想多了吧?”
另一个老人冷笑道:“国家赈济自然是有的,但从上面拨下来,层层盘剥之下,哪有一粒米能到了我们嘴里?这等事,我们这些老头子见的多了。”
宁乡老道:“是啊董先生,且不说今后的事,我估算着,到京城大概还有两百多里路,怎么也得走十几天,咱们身上带着的粮食,可也不多了。前几日你董先生出手,救了几个人,可是你董先生又能随身带多少粮食?”
董非青心想只我行囊中的粮食,便足够这几万人食用了,但此刻却不能说出来,思索片刻道:“老先生,请您指教,咱们该当如何?”
宁乡老道:“如今的事,必须大家拧成一股绳才行,一则人多力量大,总比一盘散沙的好做事,二则,有了领头的,便可以集中所有粮食,每日按量发放,只需饿不死,但需要节约粮食了。”
董非青道:“几位老先生历经世故,想得周到。那需要我董某做些什么呢?”
宁乡老道:“董先生,这几日你的所作所为,都看在我们眼里,实在是大仁大义之人,所以我们几个商议,便想请你出面,来做这个首领之人。”
董非青诧异道:“为何是我呢?我却不是铁釜关人,乃是十万大山之人,这次进京有事,被卷入了战事而已。”
宁乡老道:“董先生,我们几个老眼不花,岂能看不出您不是普通人?但我等看重的,乃是您董先生这一片仁义之心,队伍里的乡亲们,对董先生也是佩服有加,此刻换了另一个人,都不如董先生能服众啊。”
董非青想了想,便慨然道:“若几位乡老看得起董某,董某义所不辞,左右只是组织乡亲们求活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