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唐儒,姜逸尘并非马不停蹄地赶着离开,而是慢慢地往外踱去,来到晋州后,他忽而觉得不论在哪儿都会有些眼睛盯着你,瞧着你,这些眼睛,或出于好奇,或为图名利,或为不得人知的阴谋而存在,他不得不时刻谨慎小心着。
他有些明白了为何人生于世,总有些人会渐渐变得圆滑,因为尘世逼着他们去逢场作戏,演着演着他们便迷失了自我,总有些人不愿随波逐流,要么封闭内心,成为个闷声不吭,被尘世隔绝的人,要么心守空明,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他不知道演戏的人,何时会感到疲倦,摘下面具时会否不再识得自己,自闭的人,能在这世间存活多久,而坚守自我的人,何时会被现实击垮,他也不知道他自己会成为那种人,他只知道现在的他,为了复仇,什么都能做。
沉思间,忽而听闻前方转角处传来了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姜逸尘不由放缓了脚步。
言语声随着脚步声逐渐临近而清晰。
“姬难求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这是感叹佳人难求而篡改的《垓下歌》?
“哈哈,风公子此言差矣,这姬字用的不当啊,不论取之何意,听澜公子和这‘姬’字可丝毫沾不上边。”
——听澜公子?既为公子如何能称之为姬?听澜……与这听澜小筑又是何关系?是听澜小筑的创立者?还是听澜小筑的招牌?
“雅公子可别如此咬文嚼字了,没看风公子正为追求听澜公子不得而发愁么?”
——公子追求公子,这风公子莫非有龙阳之好,或是这听澜公子有何嗜痂之癖?
“颂公子此言差矣,听澜公子心怀乾坤大地,胸有诗词万卷,腹中能载千秋,此人定为天人,仅供我们这般凡夫俗子瞻仰尊敬,能与之谈赏经典、对话春秋实属荣幸之至,至于世俗常情实乃要不得,要不得。”
——这雅公子说话可真是文绉绉的,不过这听澜公子被评价得如此高不可攀,想来绝非常人,可此人若当真如此出名,怎会在江湖中不曾听闻?难道不是江湖中人?有机会定要见识见识。
“去去去,风公子可莫要听雅公子这不着边际的胡吹海侃,依我看,听澜公子不过是忙于传道授业,无暇他顾罢了,莫要上心,莫要上心,我想等午间时分再来请听澜公子一同用膳,听澜公子应当不会拒绝。”
“此言差……”
“好了好了,这事我做了没有十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