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乐道:“雪阁主认为怎样的境遇,才会迫使一位总旗放弃朝廷官粮,沦落到和我等江湖草莽争一口饭呢?”
雪清欢摇头笑道:“俞公子这问题倒真是不好回答,从个人角度上讲,自然是人各有志,发现为朝廷卖命也非易事,遂拂袖离去,若从集体角度出发,想来是其顶头上司犯了事,受牵连所致。”
雪清欢之所以未说是总旗自己犯事被辞,并非担心冒犯了渡鸦,而是考虑到以朝廷近些年来的狠辣手段。
既不能为之所用,也绝不愿见其有一天与之为敌,放任其往江湖上去与放虎归山无异,必当会将之除去以绝后患。
渡鸦能存活至今,便说明他不是朝廷所忌惮的直接对象。
俞乐道:“那雪阁主又觉着,以洛公子现今的尴尬处境,又有谁甘愿为之奔走效劳,甚至压上身家性命?”
雪清欢虽未蓄胡须,此时却也做出一副捋虎须状,缓缓道:“这件事不如反过来看,雪某本也不喜欢參和这等江湖之事,奈何洛公子近来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不想听,也得听。而从少林金印失窃事发至今,已近一年时日,雪某绝不认为单凭洛公子一人之力,能与江湖上百帮派斡旋如此之久……”
雪清欢顿了顿,抬手向着洛飘零,似乎是在向众人展示一件宝物般。
紧接着道:“仍毫发无伤。想必以洛公子的魅力,不单是听雨阁或是道义盟及某些个九州帮派,依然有不少人愿意向洛公子伸出援助之手,助其渡过难关。只是,若是要压上身家性命相助,那雪某觉着这些人首先得心无牵挂。”
雪清欢又叹了口气道:“毕竟,有些东西实在不容易放下。”
“魅力?”俞乐轻哼了声,语气中的不屑之意,很快被他下一句话盖过,“心无牵挂者,最好也是孤儿,而且是那种生来便没有个人未来,没考虑过娶妻生子的孤儿。”
俞乐着重强调了“也是”二字,无疑是借此影射洛飘零。
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会是猴子,不是人,可在这乱世中,生来便无父无母者不在少数,但很显然俞乐并非其中之一。
他这一番言语,自然也触犯众怒,那一道道目光仿佛一把把投射来的飞刀,令人头皮发麻。
若非这儿是六合楼,此时俞乐必当被五马分尸。
雪清欢年纪已是不小,而今父母双双病亡,他也与孤儿无异,不过他深知俞乐所言意在讥讽洛飘零,便也不放心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