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多抬举抬举三郎才是,三郎是我们谢家孙辈之中最为出色的,六郎云初……即便是有才,但身体怕是不成,当初族中为六郎寻了多少名医,都说六郎不成!如今进京来太医也看过,还是不成!用药吊命……能让六郎维持到什么时候,身子羸弱又如何为陈郡谢氏出力?”
谢老太爷深深望着谢大爷:“你说的,为父都想过!对三郎……为父并非打算就这么放弃,但同时……六郎你也要重视起来,以后之事谁也不敢说有什么万一!六郎这个孩子,平日里寡言少语,实则拙言敏行,他内里……要比你这一次看见的更为厉害,也更为狠得下心肠!所以有一点……为父希望你记得,不论如何云初和雯蔓都是你的侄子和侄女,你们体内都留着谢家的血,这世上最珍贵的就是血脉之情!若你真的想要咱们陈郡谢氏好,就要盼着……六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好让我谢氏再出一能人!”
谢老太爷这是在告诉谢大爷,因谢大爷对谢雯蔓在汴京伯爵府受辱之事,谢云初恐怕已经对谢大爷有了不满,若是谢大爷再刻意压着谢云初,以六郎狠的下心的心性,不论是成为陈郡谢氏宗子,或是入朝为官,谢大爷必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能得到谢氏全力支持……
再者,若谢云初能好好活着,以他如今所展现的能耐,假以时日必定成大器。
谢大爷手心微微收紧,站起身来同父亲长揖:“儿子受教!父亲的话……儿子都记住了,绝不敢忘。”
谢老太爷点了点头:“去吧,好好提点提点六郎。”
“是!”谢大爷应声也退了岀去。
谢老太爷长长叹了一口气,从枕下拿出谢雯蔓写的那本……苏明航送礼的册子。
昨夜,伯爵夫人陈氏和苏明航负荆请罪,送上了和离书和双倍的嫁妆赔偿,末了……苏明航跪求他将亲笔所写的送礼账本还给他,放他一条生路。
魏管事端着汤药进来,瞧见谢老太爷抚摸着账本出身,笑着道:“老太爷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谢老太爷又叹了一口气,将账本放在一旁身手端过魏管事送来的药,说:“就是想到昨夜那苏明航哭求让把账本还给他之事,也不知道这苏明航是真被六郎吓着了,还是……苏明航的亲笔账本其实被雯蔓带回了永嘉,可六郎不相信我这个祖父,所以给了我一本誊抄的。”
魏管事笑着宽谢老太爷的心:“六郎是个聪明孩子,这些日子以来,老太爷有意抬举,六郎是瞧得出来的,怎么会不相信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