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所言并无异议,他拎起身旁小炉上的茶壶,给谢云初倒了杯热茶,推至谢云初面前:“登基之日,就定在……一月之后,谢太傅以为如何?”
“皇后与三皇子意图篡位,谋害在汴京城中的七皇子,又对陛下下毒图谋皇位……”谢云初端起茶杯,眸色平静冷清,徐徐吹了吹茶杯中清凉的茶汤,语声也未有波澜,“殿下命太医院拼尽全力,但回天乏术,陛下于今日午时驾崩,七皇子痴傻,国不可一日无君,燕王为嫡为长,理应继承皇位。”
说完,谢云初抬眸……
二人四目相对,萧知宴莫名的就想起那年明月馆他私下见北魏使臣时,年幼的谢云初在明月馆骟了苏明航,被护卫背着从窗口一跃入小船,河风掀开她的兜帽,精致的眉目间……全都是沉静淡然。
如今,谢云初已经长开的眉目,似乎和幼时相同……又不同。
她眉眼神色越发疏淡,那种漠然要比幼时更甚,好似一切都不放在眼中。
萧知宴不知应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越发看不透谢云初。
昨夜,她用簪子杀他时,剑拔弩张,恨意如同能吞没山河的汹涌巨浪。
仅仅一夜之间,她便将那湍急骇人的惊涛磨平了,双眼黝黑深沉的像探不到底的深渊。
谢云初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消弥对他的恨意,与他相对而坐,镇定自若的谋划起来路如何前行,萧知宴知道……是因谢云初目下除他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可这并没有让萧知宴有丝毫志得意满之感,一个人能放下仇恨共谋来日这是胸襟智慧,可放下仇恨的速度如此之快,反而让萧知宴如芒在背。
尤其是,他知道谢云初在意纪京辞更胜于在意自己的性命,此刻谢云初能平心静气与他说这些话,眉目间冷寂神容难测,分明没有杀气,却也足以让人……惊心动魄了。
萧知宴缓声道:“小谢大人,要比我急啊!野心……都要藏不住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殿下要记得夜长梦多,皇后和三皇子……就败在时间拖的太久之上,殿下要引以为戒。”谢云初喝了口热茶,将茶杯搁下,“王怀此人……”
“给你!”萧知宴知道谢云初要王怀的命,可他不在意。
萧知宴身子前倾,定定望着谢云初的眼仁,开口道:“老三,还有朝中你看不顺眼,碍事之人,你都可随意处置,我说过……我能给你的是旁人给不了的权力,和支持,言出必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