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里就不收了,硬是将礼物搁下,人走了。
陆氏叹了口气,没法子,只能让人将礼物入库,名单和物件儿全部登记好。
·
落满积雪的苍树棕竹,夹掩着雕梁画栋的楼榭。
地龙烧得暖如春日的屋内,翠玉宝器罗列精致,双面绣玉兰的楠木屏风前,半人高的金傅山香炉白檀幽香丝丝袅袅,乌油油的地砖上铺着象牙簟。
黄花梨桌案之下是整张整张白狐皮缝成的地衣,谢云初跪坐在地衣之上的蒲团上,同萧知宴说最晚要在三月之内结束吏治整治,又同萧知宴说起今岁加开恩科之事。
谢云初拿过搁在桌几上的手炉,将手揣回狐皮套袖之中,忍着咳嗽:“若陛下觉着没有问题,那臣就去办了。”
听着谢云初如秋雨般清冽干净的语声,萧知宴抬眼,隐约能嗅到谢云初身上馥郁的药香,极深的瞳色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安平侯到汴京了。”
闻言,谢云初抬起头,与萧知宴对视。
未关的窗外,寒风一过,枝叶摇颤,积雪扑簌簌往下落着。
“安平侯是北魏的密使,来初谈以我与云昭婚事,两国合并之事。”萧知宴摩挲着腰间的凤血玉佩,看着谢云初的表情,身子后倾靠在隐几上,高几上摇曳灯火投下的阴影,将他眉目笼在其中,“北魏死了一个安阳公主,推我上位,你说说……我怎么说,云昭才不会那么生气?”
谢云初坐姿未变,缓声道:“陛下便说,如今朝中各派势力割据,陛下虽然登基,可谢氏独揽大权,陛下没有全然将权力抓在手中,尚需时日,否则强行合并怕会激起谢氏扶怀王上位。”
萧知宴身子前倾,手肘担在桌几上,幽邃深沉的眸望着谢云初:“是怀王,而不是七皇子吗?”
谢云初知道,萧知宴这是试探七皇子是不是在她的手中,平静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萧知宴,道:“既然怀王殿下已知安阳公主为何而死,自然是对北魏还有陛下……恨之入骨,扶怀王上位才能要了陛下的命,断了北魏想合并两国的念想。”
听谢云初提起萧五郎,萧知宴缓缓靠坐回隐几上:“不若,今夜你在宫中替朕见安平侯。”
“陛下的婚事、家世,臣不敢越俎代庖,也不宜代庖,更何况……臣女子之身朝中人尽皆知,若留在宫中过夜,还不知道旁人要如何揣测。”谢云初语声淡漠,“况且,安平侯……臣并没有见他的理由。”
萧知宴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