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攥住手中的瓷瓶,不屑同顾神医解释,只道:“若非阿辞说你是他的长辈,你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相杀顾神医之心,谢云初早有,甚至……还动过手。
顾神医脊背一凉,紧紧抿住唇。
见谢云初跨出院门,顾神医又开口,语声更咽中饱含着期盼:“谢云初你一定……一定要找到纪京辞!”
院门再次合上,此事天已墨蓝,疏星点点。
廊庑下的灯笼未点,夜色将顾神医略显佝偻的身影缓缓吞没,他肩膀似乎在微微发颤。
顾神医也不相信纪京辞会死。
纪京辞说顾神医是他的长辈,其实……在顾神医的心中他何尝没有将纪京辞当做自己的孩子。
他只是……只是想给纪京辞一个百毒不侵的体魄。
他以为纪京辞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又武艺冠绝的青锋就够了,百毒不侵的体魄比武艺更为重要,谁知……会害了纪京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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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清以从龙之功成了新帝萧知宴身边的大太监不说,又接管了皇城司,成为汴京城中风头最盛的大宦官,给陈暮清送礼的人不计其数。
陈暮清不像谢云初本身就不缺银子,背后又有家族势力,故而虽然很少收礼,只挑挑拣拣的收重礼,比如……这汴京城内的宅子。
宅子送到陈暮清手上的时候,就已经全都收拾妥当,奴仆、婢女一应配齐。
但,陈暮清比较谨慎,派人将奴仆、婢女全都遣散,派人重新买了一批回来,时至今日他还从未来过这个宅子,明日他不当值,故而今日一下值便早早出宫来自己的宅子瞧瞧。
趁着夜色他的马车在院子偏门停下,他从奴仆手中接过挑灯,并未让人跟着,自己在院子里转了转,看着这青瓦绵延的亭台楼阁,瞧着园景里的山石叠嶂,陈暮清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他们做太监的没有根基,挨了一刀子更没有子嗣和传承,前程性命和荣辱全都牵在皇帝一人身上,而他也只能对自己年迈之日多做一些打算。
陈暮清走回自己的院子,将院门关上,提灯朝黑漆漆的屋内走去。
他刚将门推开,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下意识顿住脚步,还未来的及退出去,退路便被抱剑而立的万竹挡住。
屋内烛火陡然亮起……
陈暮清手中拎着的火光莹莹的灯笼好似一瞬就暗了下去,屋内烛火映亮了罗列精致的金银玉器和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