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珩听得这句,便可以感到,自己提到喉口的心,微微松了下去。
这病蹊跷,意思是说这病并不好治,可是不好治,并不是不能治,也就是说,想想办法,应该还是能治的。
佩珩抬眸,望向龙榻上的男子,心里正胡乱想着,却又听得外祖父道;“佩珩,你过一下这脉,给外祖父看看,然后说说到底有什么不好。”
听得这句,佩珩心中微乱。
而就在龙榻上,那男子仿佛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似的,微微抬起眸子,漠然地扫向她的方向。
佩珩在他望向自己时,脸面发烫。
可是谁知道,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仿佛极为疲惫地闭上了眼,便不再看自己了。
“试试吧。”
耳边响起了外祖父的催促,佩珩无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伸出手来,搭上了皇上的脉搏,闭上眼,轻轻地去体会他的脉搏。
这段日子,在外祖父的指点下,她也不知道摸过多少人的脉了。
只是如今,摸上他的脉,她却觉得每一次脉搏跳动,都犹如在耳边剧烈响起的春雷,轰隆隆的,炸得她眼前发白。
不过到底是为人医者,她还是勉强稳定下心神,去感受那脉搏。
这脉象却是不迟不数,不细不洪,不浮不沉,从容和缓,节律均匀,且柔和有力。
萧佩珩大惑不解,想着这分明是常人之脉象,并无异常,当下也不顾其他,抬眼再次观天子面相,却见依旧是形容憔悴,面色蜡黄,倒像是生了重病的模样。
“佩珩,你觉得皇上这脉象如何?”旁边的夏九寒出声问道。
突然遭外祖父这么问,佩珩只好如实道:“外祖父,这脉象分明是寻常所见缓脉,并无任何异常。”
谁知道她这话刚说出口,便见夏九寒摇头,叹息连连,颇有些失望地道:“佩珩,这就不对了,天子这脉象分明蹊跷,怕是久病而不察,怎么可能是常人之脉!你到底是学医不精,还要多加历练哪!”
萧佩珩此时听得越发不解,实在是这脉象已经出乎她意料之外,根本不像是有病之人,偏偏外祖父又这么说,倒像是这脉象之中别有玄机。
是自己根本不曾探知其中奥妙?
一时再次打量天子面相。
此时帷帘半垂,夜明珠柔和的光映衬在他俊美清冷的面庞,交织出光与影的变幻。或许是光线的缘故,此时看着他并不像刚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