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截子已入土的,竟没想到真的入了土。
父亲没有流泪,一直不停的爬着,咫尺竟成天涯,这是什么样的伤悲啊,直到此刻,我恍惚才明白,男人的悲伤从来都不是用眼泪衡量的,而是痛苦的流不出泪来,人却失了魂。
“你爬吧,等你过来了,我就让你们团聚”酒鬼用那婆娘的语气道。
爹望了他一眼,以为他会得意,会笑,看到的确实郑重其事的严肃。
“怎么,你以为我会笑出声来?不,杀人从来都是认真的事,是要郑重对待的”
接着,段无涯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早已失去战斗力的大胡子男人、蒋云、邱红衫、王岳仑等人,就拿了爹的樱枪,顺来杀手尸体,将枪横在尸体上,坐在娘亲的尸体旁,坐等爹向娘亲而来。
“你们这两口子啊,我是很羡慕的,要不是有命在身,我是真想和你们归隐江湖,畅饮十载”
爹无言,眼里直盯着娘的身体,坚韧的向前、向前。
“上头交代了,那个将军和兵士要活,你们都得死,我也没有办法,我得先把他们放倒,不然他们帮你们忙怎么办?万一误伤了他们,我也不好交代”
爹还是不语,心里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叫动这样的人?
“其实,我对她很好了,如果比拼内力,她早就死了,为了活动活动我这把老骨头,实打实过招,你才能多看她一会儿”
爹到了,终于到了,人生恍惚也到了终点,他愤恨的看了段无言一眼,然后就靠在了娘亲的身体上。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爹用虚弱的语气说。
“好吧!”
爹摸了摸娘亲的脸颊,苦笑了一声,眼泪突然从心里袭来,“啊……呜……”哭声刹那响彻山谷。
良久,“好了,该上路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安葬你们的”
爹微微亲了母亲的脸颊和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刀从地下吸起,朝自己飞来,段无涯的注意力都在刀上,岂料父亲悄悄将一个布团弹入将军蒋干的袖口中,此刻,刀刚好从后背插入胸口,父亲抱着母亲,悲天恸地,万物失色,段无涯随手一挥眼里仅存的一滴泪,站了起来。
他在山谷里寻了一处好地方,鸟语花香的,把爹、娘、杏儿她爹葬了,在坟头放了一壶酒,接着缥缈而去,复命去了。
山谷天气多变,一阵暴雨说来就来,蒋干和其余兵士躺在地上,很快就被这凉爽的雨水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