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够倒霉的,熬了大半夜,碰到这么个胡言乱语的货色!”
伙计垂头丧气的站起,收拾着茶杯。
可就在这个时候。
“砰砰砰——”
急促的拍门声,陡然自门外响起,来的突兀,夜深人静,再加上先前苏鸿信的那么一番话,伙计刚落下一截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来,一个激灵抖得他尿意上涌,手里的茶杯一摔,吓的大气都不敢喘,眼神直勾的紧盯着门,眼仁里都漫起血丝了。
掌柜的还在灯火底下眯眼瞅着那条小黄鱼呢,乍听这敲门声,也是一个哆嗦。
敲门声太急了,又急又响,就跟锣鼓一样,门扇都震个不停,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懂规矩的都知道。
这种敲门的动静,那是报丧的,不吉利。
眼见伙计像是吓傻了,掌柜的咽口唾沫,干涩着喉咙朝门外招呼了句。
“谁呀!”
本来急促的敲门声立马停了。
“六子啊,你在里面么?”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应了。
一句话吓的那伙计呼吸都要停了,掌柜头皮一炸,差点没哭出来,腿一软,连滚带爬的凑柜台后头,把那“黄莲圣母”的牌位抱在了怀里,缩角落里,口中不停地颤声道:“圣母娘娘保佑,圣母娘娘保佑——”
“娘,我不是人,我畜生不如,可儿子知错了,您饶过我这一回吧,您饶过我吧——”
伙计跪地上磕头如捣蒜,那是又哭又尿,最后干脆自儿个抽着自儿个,啪啪作响,鼻涕眼泪一大把。
许久,门外始终再没动静,只剩下掌柜的乞求保佑的声音。
伙计也慢慢停了下来,他干咽着唾沫,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脸都快浸在尿里了。
又等了半晌,见真没了动静,他才一点点的抬起头,可只这抬眼一瞧,伙计的表情就僵住了。
面前。
一张枯瘦到只剩皮包骨的苍老阴森的面容正张着黑洞的眼睛望着他。“梆梆梆——”
更鼓三响,夜已三更。
一个街角的小饭馆里。
“这位爷,您要的饭菜,还有一壶烧刀子,慢用!”
老板招呼完就下去了。
苏鸿信随手拿过一碗饭,又取了两根筷子,往那饭头上竖着一插,再往半掩的门外一搁,就见他也不回头,只顾着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