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依依不舍地放下手,直起身道,“我这辈子一直致力于中国风设计,虽然不是完全传统,但我的大学毕业设计是旗袍。”她拿出手机,找出丝丝入扣的设计图递给老先生看,老先生愣了愣,从桌上摸到老花眼镜戴上,接过手机认真看起来。
“这是我的设计。”文乔走到老先生身边,半弯着腰请教,“您觉得怎么样?”
老先生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文乔一直耐心等着没打扰,宫徵羽始终看着她,看着她对旗袍的着迷,看着她诚恳期待指教的模样,心里某根线被拨动,令他甚至都忘记了控制呼吸。
“很好。”良久,老先生给了令文乔欣喜的回答,将手机还给她说,“你很有天赋,比我年轻的时候更有天赋。”
文乔接过手机道:“真的吗?”
“事实上,我见过你的设计。”老先生慢慢道,“我在旗袍文化展上见过你的设计,当时就觉得不错,如果我的记忆力还没有特别退步的话,你这件设计应该是获得过国际大奖的,对吧?”
文乔坦然点头,老先生对她印象不错,靠到椅背上缓缓说:“其实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
文乔目光一顿,想说什么,但被老先生抬手打断了。
“我对你的模样有些模糊的印象,我猜想你大概是和那位陆设计师有些瓜葛的,我一直反对他,不想他碰触我的设计,但我今天让你进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文乔被问愣了,诚实地说:“不知道。”
老先生转开目光望着立体模特上没有完成的旗袍,语调里充满了惆怅:“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又或者说,是你们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文乔惊讶极了,飞快地瞥了一眼宫徵羽,面色尴尬道:“我和他?让您想到了曾经的您?”
老先生点点头道:“你想知道它的故事吗?”他指了指立体模特上的旗袍。
文乔立刻道:“当然,如果您愿意说的话。”
老先生似乎笑了一下,推了推老花镜,收回目光望着天花板,声音缓慢地讲述了那件旗袍的故事。
故事其实并不复杂,甚至有些老套,但文乔听得很入迷。
老先生出生于民国末年,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当年他是大户人家的裁缝,专门为家里的夫人小姐们做衣服。后来世道变了,大户人家变成了成分人家,小姐们跑得跑散得散,小裁缝曾经低微的地位一跃而起,成了可以批判大户人家的无产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