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好了些。
他抬了抬手,示意守在床边的长子靠近些。
闻承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活了快三十岁,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父亲有何吩咐?”他轻轻握住闻敬的手。
“那个逆子呢?”
“三弟已经知道错了,等您身体好转些,儿子再让他好好赔罪。”
闻敬的神情格外沮丧。
闻承宗劝道:“张太医说了,您就是太过操劳才引得旧疾复发,需要好生将养一段时日。
儿子方才已经上折子给您告假了,陛下一向宽容,您尽管安心在家休养。”
闻敬露出一丝苦笑。
不安心又能如何,他总不能连这条老命都不要了吧。
陛下平日里或许是宽容的,像他这样的重臣生病,不仅会派人亲自前来问候,还会有价值不菲的赏赐。
可眼下是什么状况?
虞国使节来者不善,正是需要有人出谋划策的时候。
他突然上折子告病,旁人会怎么想,陛下又会怎么想?
“您还在担忧朝中事务?”闻承宗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郎,咱们以后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
“父亲……”
“陛下一向多疑,为父这个时候上折子,他定会怀疑是装病。”
“可您是真的病了,陛下总不能……”
闻敬摇摇头:“没什么不能的。为父同你说句实话,太子恐怕是不行了,咱们得提前想好退路。”
闻承宗大惊。
这几年太子殿下的确是经常被陛下训斥,但从来没有真正受过责罚。
父亲言语间偶尔也会对太子不满,但支持他的心却从未动摇过。
今日他突然说太子不行了,甚至还打算另寻出路,究竟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因为病重心灰意冷?
“父亲是不是多虑了,我看陛下还是很宠太子殿下的,否则每次……”
闻敬不想多做解释,道:“反正你记住为父的话,咱们与太子殿下牵扯太深不是好事。
这几年闻家在京中风头太盛,索性趁此机会收敛一下锋芒。
为父在家中养病,朝中若是有什么难听话,你都不要与人计较。”
闻承宗用力抠了抠手心。
难怪朝中那些官员背地里都说父亲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