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后这般年纪,放不下的只剩下了唯一的女儿。
言景深离开后,她急忙让阿黛陪着去了一趟洛云宫。
言丹雪早就料到母后一定会过来,连脚步都没有挪动一下,依旧坐在书房里。
阿黛推开房门,太后缓步走了进去。
“雪儿,你还好么?”
言丹雪身边的宫女行了个礼,躬身退出了书房,顺手还将房门合上。
言丹雪站起身,搀扶着太后坐下。
“我都三十多了,母后还把我当孩子。”
太后拉着她的手,温声道:“儿是娘的心头肉,不管你多大年纪,在母后心目中依旧是个需要精心照顾的孩子。”
“我知道。”言丹雪的声音有些沙哑。
同样的话她听过不知多少次,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听起来特别有感触。
太后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哽咽道:“若是我的雪儿日日都如今日一样,母后也就安心了。”
“母后竟如此信得过言景深?”言丹雪头一歪靠在了太后肩上:“您别忘了他是谁的孙子,又是谁的儿子。
当初皇兄曾说过,这一生都会视您为亲生母亲;后来成豫也说过,将来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可最终他们都食言了。”
太后轻笑道:“哀家已经是黄土埋到眉毛的人,难道还指望谁的承诺活着么?
单凭深哥儿能让你多说几句话这一点,哀家就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言丹雪有些吃惊:“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替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哀家做了几十年的皇后、太后,怎么可能一点倚仗都没有。
你是先帝唯一的嫡出血脉,若是个男孩子,母后必然要为了你争一争。
可惜你没有嫡亲的兄弟,咱们母女只能一辈子仰人鼻息,过着如同寄人篱下一般的日子。
陛下与咱们还算有些感情,尚不至于做得太过分。
可一旦他有个不测,继任者对咱们只会更加冷淡。
既如此,母后索性提前布局,选择一个同咱们关系亲近些,品行也不错的加以扶持。”
言丹雪大为动容:“母后,您想的太远了……”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母后已是古稀之年,实在没有必要考虑这么多。
她明明可以安享晚年,却还在费尽心思谋划。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