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司铭的话不难理解。
夏予芳再怎么说也是夏月凉的嫡亲姑母,侄女做了皇后,他们一家子也能跟着沾光。
只是那景家的事情……
活了三十多岁,夏予芳从来没有如此懊恼过。
早知道景家离开宜城之后还有此等际遇,当初就不该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反正景家那宅子也值不了多少钱……
吴司铭打了个哈欠:“夫人又在想什么?”
夏予芳道:“做皇后的姑母当然是好事,可你别忘了皇帝是谁。
博思王府二公子对景家夫妇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万一他报复咱们该怎么应对?”
吴司铭道:“事情也没那么糟糕,咱们当初之所以选择辞官,那是怕事情闹大了连累夏家。
如果二公子真的做了皇帝,当年的事情也就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咱们也是被人利用,他就是要报复也该找幕后主使。到时咱们就积极配合,勉强也算是戴罪立功。”
听他说得有理,夏予芳整个人都松弛多了。
“事到如今着急也没用,一步一步来吧。咱们过了父亲那一关后,你赶紧派人去接昊儿和昌儿,他们留在宜城我总是放心不下。
还有啊,咱们之前的打算是不成了,昇儿这孩子不似他的两个哥哥,心思根本不在书本上,科举这条路恐怕走不通。
要想将来能有好日子过,娶亲就得格外讲究。
京中高门贵户太多,各方面都好的姑娘却十分有限,咱们得抓紧啊……”
吴司铭的眼皮又快要粘在一起了,闻言含糊不清道:“知道了,若论备考,宜城哪里及得上京城……昇儿天分比他两个哥哥都好,谁说他考不上了……他才多大啊,婚事不着急……”
见他真是困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夏予芳也有些心疼。
她从丈夫怀里退了出来,把薄被轻轻给他盖好。
“唉——”
她长长叹了口气,用力合上了眼睛。
人活着真是太难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睡上三五个月,一觉醒来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该来的总会来,想躲都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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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赶了好几天的路,夏月凉却并不觉得劳累。
洗漱之后她歪在床上,同春酌和鸣笳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