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靠在墙上站直了身,低声道,“谢过主子爷相救...”她手里还攥着那只葫芦玉坠,来不及藏,被徐慨一眼看见了。
葫芦玉坠...
那盅菌菇肉沫粥...
徐慨收回了伸出的手,心里更吃惊了,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平缓,“为了一只玉坠,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含钏眼眶突然一酸。
值得吗?
不值得的。
她最怕死了。
若是她不怕死,她还会将梦里的场景再演一遍。
可她怕,她怕死,她怕板子打在她屁股上,她怕张氏,怕张氏阴鸷地说“你们去做一对泣血鸳鸯吧”....
含钏埋着头,拿手背粗糙地抹了把眼睛,开口,声音极为沙哑,“奴不比主子爷,奴的命还没有这玉坠子值钱。”
含钏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低着头,两行泪疯狂向下落,“被记载在册的宫人若病死、被打死,宫里只会赔给家里十两银子,若是犯了错本就该死,家里不仅一两银子都拿不到,反倒有灭门之灾...”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奴只能拼命...”
徐慨看着含钏,看着这个红肿的脸都挡不住清丽灵气的小姑娘,垂着头,任由眼泪砸在地上。
他极为敏锐地感知到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刻骨的伤心。
可...就为了这只葫芦玉坠?
徐慨面无表情地递给含钏一张帕子。
含钏如被烫着了,眼神赶忙从那帕子上移开,将玉坠子往怀里一塞,埋着头,囫囵福了个礼,声音喑哑,“时辰不早了,奴...奴还有事...主子爷大恩大德,奴...无以为报...往后...”含钏突兀地止住话头,顿了顿,再深福了礼,慌乱逃窜。
徐慨看着小姑娘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走的模样,蹙了蹙眉,随从已经回来了,双手呈上了一件东西,在徐慨身边附耳轻道,“...那人还抢了小姑娘一支金钗子...”
徐慨掂了掂重量。
这金钗子...大概能买三个葫芦玉坠...
这个小姑娘却单单为了葫芦玉坠不要命...
徐慨双眉紧蹙,抬头看过去。
光下,小姑娘的身影很单薄,满青的宫装在她身上被穿得翩若拂柳。
第一次见她,她拿石头砸死了一个太监,第二次见她,她拿小刀扎瞎了一个太监,她还为他煮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