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无论哪朝哪代,大夫这个行当,都是开罪不起,且要曲意迎合的。
若是能选择,当初做个医女,含钏也觉得挺好。
胡太医乐呵呵地收了,“明儿个早上,我配黏糊糊的白米粥一起吃!”
胡文和默默跟在身后,见转过坊口停在了东堂子胡同里,待看清是哪一家后,轻轻蹙了眉头。
跟着进了院子,入目可见,四下无尘、处处规矩干净,原先的杂草丛生变成了草木葱茏,墙角柿子树旁移栽了一株品相一般却生机昂扬的君子兰,迎着雪光很有一番青青雪地的感觉。
是花大心思打理了的。
再看院子里,耳房与偏厢大门紧闭,无旁人生活的痕迹。
胡文和心头赞了赞,这个姑娘实在是能干,自己养活自己,一个人摆摊儿、看房、盘铺子...
胡文和抬起头。
嗯...
除却能干,还很漂亮。
细瘦的粗麻布襦裙挂在她身上,显得脸小头小、腰肢纤细、身姿挺拔,双眼细长上翘如同神来之笔,恰似墙角那株向阳而生的君子兰。
是的,贺娘子很像一株兰草,五官不甚艳丽,形容举止皆淡淡的,举手投足之间就像轻描慢写的工笔仕女图,自有一番惬意闲得在身。
胡文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含钏一转头便见到了胡文和的笑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道,“胡大人喜欢兰草?这是我前几日在东郊集市旁,自己挖的野兰。等这株下了崽,我把根包好给您送去。”
一开口,工笔仕女形象被毁得体无完肤。
胡文和实在无法想象。姿容高雅的仕女蹲在集市旁边挖野兰的样子。
仕女大约也不会说“下了崽”三个字吧?
胡文和低着头,笑着摇了摇头。
挺可爱的。
一个出现在东郊集市买猪头肉的仕女,比在花园里装腔作势的仕女,更可爱。
胡文和的眼神闪烁不定。
含钏蹙了蹙眉,这胡大人怎么跟头黄鼠狼似的,一进屋子就抵着别人家的物件儿瞅,瞅来瞅去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吗?
胡太医把了小双儿的脉,又让含钏把小双儿从背后撑起来,拿扁平的木片撑开小双儿的喉咙,抬起下颌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又凑近听小双儿的呼吸声。
想了想,大笔一挥,写了一副方子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