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再怎么左缠右泡,白爷爷都不松口教她,气得含钏说胡话,“儿可是正正经经给您磕了头,买了两斤猪头肉、一斤花雕酒,是照着规矩行过拜师礼的!照旧例,您就得一五一十地将压箱底的功夫全告诉我!否则...否则...”
白爷爷脚搭在椅子上,眯着眼抽水烟,“否则啥呢?”
“否则就去官府告您!”
“啪嗒!”
白爷爷顺手捞起手里的水烟枪狠狠敲在含钏后脑勺,“没出息的狗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敲了头,白爷爷手上舒服了,优哉游哉地翘着腿,随口跟含钏掰扯,“往前儿,老虎拜了猫当师傅,猫儿教老虎捕猎、藏匿...到了最后一天,学成的老虎追着猫儿要吃它,你猜怎么着?”
含钏也没规没矩地躺在椅凳上,随口问,“怎么着?”
“猫儿爬上了树,老虎没学过爬树,在树下面急得团团转,怒气冲冲的说,‘好哇!就知道你这老贼藏了私!’”白爷爷乐呵呵地,再拿水烟枪拍了拍含钏头,继续胡诌道,“所以说,做师父的不能啥都教完,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咯!”
嘿!
这老头儿!
含钏气笑了,把头一转,决定不跟白爷爷说话了。
白爷爷笑得胸膛子起起伏伏,水烟袅绕看食肆那两个小的在井边追着跑,白四喜在灶屋洗刷碗筷,连崔氏规规矩矩了好几个月,正一脸娴静地坐在回廊缝补衣裳。
从前浣衣局那位钟嬷嬷,含着笑看大家伙在庭院里笑闹,全然不见在宫中当差时,那样紧绷谨慎的神色。
白爷爷挺欣慰的,轻轻舒了口气,拿水烟枪拍了拍含钏的肩头,“小钏儿啊。”
“诶?”含钏闷声闷气应。
“等淑妃娘娘顺顺利利产下皇嗣,爷爷我就正式告老了。”白爷爷语气中有几分喟叹,“到时候,白家就看四喜的了。若是四喜有当掌勺的造化,白家兴许还能旺盛个三十年。若是没这造化,我就将四喜的儿子送到你‘时鲜’帮厨,待学成了,再送回膳房当差...等我百年之后,你记得提携提携四喜这个不争气的。”
听白爷爷安顿告老后的差事,含钏有点不知所措。
梦里,她没看见白爷爷告老不干的模样。
也想象不出白爷爷脱下掌勺白围兜的情形。
含钏转过头,抿了抿嘴,“您老长命百岁。”
白爷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