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杂志正在谈论这些事,女人们开始不仅对自己生活中卧室里发生的事情有所期待,而且对自己在更大范围的设计图中的地位也有所期待。像理查德这样的男人——她猜想大多数男人——受到这期待的威胁。从某种意义上讲,女人正在要求男人们既是诗人同时又是勇猛而热情奔放的情人。
女人看不出二者之间有什么矛盾,男人们却认为是矛盾的。他们生活中的更衣室,男人的晚会,弹子房和男女分开的聚会都定出一套男性的特点,这里面是容不下诗或者任何含蓄细致的情调的。所以,如果**是一种细致的感情,本身是一种艺术——弗朗西丝卡认为是的——那么,在他们的生活结构中是不存在的。于是男女双方在巧妙的互相应付中继续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与此同时女人们在麦迪逊县的漫漫长夜只有面壁叹息。
而罗伯特·金凯的头脑中有某种东西对这一切心领神会。这点她能肯定。
她披着毛巾走进卧室时注意到已经十点过了一点儿。天还很热,不过洗澡使她凉快下来。她从衣橱里拿出新衣服。
她把长长的头发拢到后面用一个银发卡卡住,戴上一幅大圈圈的银耳环,还有也是那天早晨在得梅音买的开口的银手镯。
还是“风歌”牌香水。在拉丁式的高颧骨的两颊薄施胭脂,那粉红色比她的衣服还要淡。她平时穿着短裤短衫在田间劳动而晒黑了的皮肤衬托得全套服饰更加鲜亮。裙子下面露出两条修长的腿,十分好看。
她在镜台前转过来又转过去打量自己。她想,我已是尽力而为了,然后又高兴地说出声,“不过还是挺不错的。”
她走进厨房时罗伯特·金凯正在喝第二杯啤酒,并且在重新把相机装进包里。他抬头看着她。“天哪,”他柔声说。所有的感觉,所有的寻觅和苦思冥想,一生的感觉,寻觅和苦思冥想此时此刻都到眼前来。于是他爱上了弗朗西丝卡·约翰逊——多年前来自那不勒斯的,依阿华州麦迪逊县的农夫之妻。
我想说,“人,照得人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我是认真的。你是绝代美人,弗朗西丝卡,是从这个词的最纯正的意义上说。”
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的倾慕是真诚的。她尽情享受这欢乐和得意,沐浴其中,听凭漩涡没顶,像是多年前抛弃了自己今又归来的不知何方仙女双手洒下的甘油浸透每个毛孔。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爱上了罗伯特·金凯——来自华盛顿州贝灵汉的,开着一辆名叫哈里的旧卡车的摄影家、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