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低了,萧绝的心底依旧一丝软化的迹象都没有,还冷硬如寒冬腊月屋檐下的冰凌。“皇上,我说过,不会认你为父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母亲她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我多见你一面!”萧绝停在房门口,侧身而立,偏头,看都不看庆嘉帝一眼。脱口而出的话,更是如寒光闪闪的刀子般,狠狠刺向庆嘉帝心窝。庆嘉帝闪着泪光,久久凝视绝儿的侧脸,喉头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父子俩就这样僵持着,立在猎猎寒风中。僵持一刻钟后,庆嘉帝在寒风中猛咳起来,苍老的手不停捂着嘴,指缝中渗出污血来。萧绝却是看都没看,掉头就走。朱顺哭红了眼,萧绝怎么就这么硬心肠呢?到底是生身父亲啊!
就算为了宸妃,心底记恨,可是怨也怨过了,恨也恨过了,狠话都说了一箩筐了,还不够萧绝解气的吗?冤孽,真真是冤孽啊!
朱顺老公公,望着萧绝远去的背影,哭得眼皮子都肿成了核桃仁了。庆嘉帝却忽然不捂嘴了,带着喘,带着血,往前猛走一步,大声朝萧绝背影道:“绝儿,你不认我,就不认吧当年,是我负了你娘亲,我有罪,我有罪!”话音未落,萧绝已转过拐角,连背影都消失了。但是庆嘉帝的话还未停,他继续结结巴巴道:“可是绝儿,我拼了一辈子打下来的万里江山,你不能拒绝”
“这是还在皇子府里时,我和你娘亲,共同的心愿你不能拒绝”
“这也是你娘亲生前的心愿啊”
这段话下来,庆嘉帝没用一个“朕”字,从头到尾都是“我”,其中饱含的深意,不言而喻,那是对柔儿和萧绝深深的爱啊。喊完这些话,庆嘉帝再也没发出一个字了。老迈的庆嘉帝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方才的大喊,已经用尽了他病弱的身体仅剩的力气。听着朱顺公公大喊“太医”,听着晋王等人脚步匆匆围过去,躲在拐角的墙壁后的萧绝,双眼里满是泪花。双眼一闭,硕大泪珠滑落,一颗一颗砸在地上。直到随行的太医将庆嘉帝抢救回来,搀扶庆嘉帝坐上马车离开了,萧绝才挪动脚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清晨,京城各个主干道都张贴了皇榜,百姓们纷纷涌上去观看。彼时,傅宝筝也才从暖暖的被窝里起身,衣裳还没穿完呢,便听到率先得了消息的娘亲,脚步匆匆过来道:
“筝儿,筝儿,有件事,得跟你说说,你和绝儿的大婚得推迟些时日了。”“啊?”
傅宝筝正立在闺房中央,张开双手让丫鬟穿衣呢,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手都僵住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嫁给四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