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樊郁。
他穿着滚了一圈狐毛的白缎斗篷,身后跟着上身白缎,下身红裙的丫鬟,最妙的是丫鬟手上还捧着花瓶,瓶中插着枝丫遒劲的红梅。再后面是一行小厮,手中各自捧着一些物品。
樊郁行到窗外那株开得最盛的红梅树下,并未进屋,而是对左右两个方向各行了一礼。
大家走到窗边伸头朝外看去,这才看到左右两边的红梅树下,各有两个男人,一个正在站在右边吹萧,一人则坐在左边的个几案旁,身前摆着一架琴。
小厮们动作十分迅速地将手中拿的东西放下,布置一通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所在的这个装有火墙的大屋子是专为赏梅而建的,朝南的这边开了一个大窗,因是背风,又有火墙,便是将窗户大开,置身于其中也并不冷。赏梅时把窗撑起,面对的就是园子里开得最盛的那几株红梅
此时那窗框外面,一个丫鬟将花瓶放在长长的案几右角上,也跟着小厮退出了视线,剩下的一个丫鬟则捧着花瓶站在左角。
擅画的友人已要拍案叫绝了。
这一高一矮、一动一静两枝红梅,被长几案的横线分成了两半,形成对角。再加上几案上摆放的高矮错落有致的器皿,以及四角有雕花装饰的窗框,这简直就是画画的绝妙构图!
他作画的欲望简直爆棚。
可还没等他行动,就见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的樊郁走到几案前坐了下来,身上披的斗篷不知何时已被取掉了,露出他身上月白色的锦锻长袍。
此时位于几案旁的一处忽然冒出了水汽,大家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红泥火炉,火炉上正坐着一个陶壶,壶中的水被烧开了,水汽氤氲,刚才静止的画面忽而生动起来,有了鲜活气。
刚才不知何时落下的箫声又起,几声过后,悠扬的琴声也和了进来。樊郁提起茶壶,开始泡茶。
他其实离大家并不远,他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得清。
而此时,大家已不在意他在做什么了。
紫檀木几案,案上或陶或瓷搭配得极具韵味的茶具,温暖的火炉,氤氲的水雾,遒劲的红梅插瓶,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远处一株株盛放的红梅,漫天漫地的白雪,时不时还有一朵两朵雪花从树上、天上飘落,又有时有时无的梅香与茶香.
此情此景,美妙得令人赞叹。
“快,纸笔。”不知何人吩咐书童。
大家被这声音惊醒,纷纷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