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弈停下脚步,动情地低头看她:“茗儿,谢谢你。这世上除了祖父祖母,也只有你站在我这边,处处为我着想了。能娶到你,是我一辈子的幸运。”
叶雅茗看到他眼眸里蕴含的深深情意,内心也十分触动。
她对他一笑:“夫妻一体。我嫁了你,自然是你好,我才好嘛。”
陆观弈极力抑制住亲她的冲动,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你知道我祖父为何给我起‘观弈’这个名字吗?”
叶雅茗心里一动:“是不让你参与朝廷纷争的意思?”
陆观弈低头看她,朝她一笑:“对。”
“虽说我等武将之后,保家卫国是己任。但大晋强大,便是缺了我,国土也不会损失半分。可朝廷的纷纷扰扰,从我记事起便深有体会。我母亲的性命,又何尝不是为这权利之争而绞杀?她但凡嫁个普通百姓,都能安然一生。”
“所以祖父希望我只观棋,不成为棋子,远离纷争。”
“我父亲现在兵权在握,情况却不乐观,如履薄冰。有同僚暗算夺权,有上头猜忌。大金那边也情况复杂,不定什么时候就开战。看他这样,我便对这位置不感兴趣。”
“如果有一天我从边关卸甲归来,只做一个田舍翁,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说到这里,他低头看她。
叶雅茗回望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男人越发顺眼起来。
不是所有身处权利旋涡之中的人能这么清醒地认识到身边的危机的。陆观弈能跳出迷障,看透一切,实属难得。
“我不会觉得你没出息,我只觉得是我之幸。”叶雅茗认真道。
她凝视着陆观弈:“我从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喜乐。”
说到这里,她淡然一笑:“我嫁了你,或许我这话你不相信,觉得是我哄你。但时间还长,你总有机会了解的。”
“我信。”陆观弈斩钉截铁地道。
他虽只活了区区二十年,但这二十年他体会到的辛酸苦辣、人情冷暖比别人四十年还多。他自诩眼光了得。
叶雅茗如果贪图富贵,当初与他相识时她的态度就不会那么平淡;当他说想要与她定亲时,她就不会没有惊喜只有思量。他觉得,如果不是求了皇上赐婚,或许当他去跟她谈论这桩亲事时,她可能还要好好考虑一番,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决定嫁给他。
叶雅茗绝不是冲着宣武侯世子的名头才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