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瘸子说,唐洪的母亲只是一个婢女,地位卑微,虽然后来母凭子贵,成为妾室,可是在家族诸多妻妾当中,也是排在末流。因此唐洪在唐氏门阀里,地位也不高。凭借他六品下的战力,按理说去师部当个中郎将级的军官绰绰有余,可是现在,他也只是第十五师的一个校尉。
陈牧夸赞瘸子是顺风耳,什么都知道。
瘸子却说,这是学问。
瘸子自命不凡,在他嘴里什么都是学问,就连拉屎也是一门学问。
他曾经说:“屎拉不好,命就没了。当年我在河北打男贾人的时候,五个人一起蹲,结果就站起来三个,另外两个被男贾人的骨箭钉在了地上。胡人射箭准,有的时候准得邪门。”
瘸子的这些话,陈牧一半当笑话听,但他也记住了关键点,当人身处战场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把命给丢了。
所以陈牧到处找铁和棉花,要做一个外硬内软的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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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子时左右,唐洪领兵来到酒泉,七团将士集体出城迎接,把仅有的一些乐器——鼙鼓——拿出来,一阵乱敲,烘托气氛。
那唐洪果然是一个干练之人,话不多,带领部队进城,快速布置城防,亲自登上四面城墙检查,觉得没问题,便回到休息室睡觉去了。
“看来,他也是主张打防守战。”陈牧皱眉。
这时张瘸子走了过来:“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唐洪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不喜欢玩虚的。对他拍马屁没用。”
陈牧伸手掸了掸袖子:“虽然唐洪是门阀公子,可他是一个能办事的人。难怪唐氏门阀权势如此之大,有这些军人撑腰,说话自然硬气了许多。不过我看唐洪这个人性格有些过于刚硬,不是一个成大器的人。你说他不吃马屁,这句话是不对的,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吃马屁的,只是段位不同罢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人来找陈牧,说,校尉唐洪要见你。
陈牧连忙收拾一下,大踏步走向校尉休息室。
唐洪坐在椅子里,身旁有人在给他修剪胡子,他的胡子又浓又密,还有些打卷儿。
“听说你很能打。”唐洪说话直截了当,语气也很冲,修剪胡子的时候,他仰着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既视感。
“侥幸打败敌军五品战将巴图鲁。”陈牧不卑不亢地道。
唐洪挥了挥手,示意胡子暂时不修了,正眼看着陈牧:“你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