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明知道元谨负责审理这件案子,又是元谨的姨妹,这个时候,却只是哭泣,也不求情,分明是很清楚利害关系,知道谢佑祖肯定是逃不脱惩罚,也不想连累她这个姐姐与姐夫……
想着三娘这样懂事乖巧,温瑶更是于心不忍,憋了半天才憋回眼泪。
这个时候,三娘才是最伤心的人。
她总不能比三娘表现得更难过。
那三娘恐怕会更加崩溃。
劝了半天,她才拍拍三娘的背,让沈墨川先单独送她回去,免得爹娘担心。
夜色中,温瑶目送着三娘坐上马车先走了,才望向元谨:
“五爷,谢哥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元谨呼吸微动,“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答案。这不是小错。”
温瑶眼神定然:“就算是以你摄政王与天子兄长的身份,也没法挽救?”
元谨看着她:“我主动提出审理这案子,就是为了能让谢佑祖在审理期间少受刑审之苦。这样,已经算是我能做的最大极限了。”
温瑶犹不放弃:“除了死,不能用别的刑罚代替吗?哪怕是让他被杖责致残、流放千里之遥、再永不回京,也不行?”
元谨见她略有些激动,抬手轻柔按在她肩上:“古往今来,没有哪个行刺皇帝的人,能够免于死刑。他能一人抵命,周围的人不受影响,他想保护的那些人不受牵连,已经算是万幸了。瑶儿,你素来理智,这个时候,脑子也应该清醒。”
“谢哥不是一般人,是与我一起长大的人,在危难时一直陪着我与弟妹的人,还是我未来妹夫,我怎么可能理智?”温瑶灼灼看着元谨:“这世上怎可能人人都像五爷那么冷静甚至毫无人情?连自己生母都能多年不见?”
元谨脸色一黑,手滑下来:“你现在不够冷静。等你脑子清醒下来再说。”
“我觉得我脑子清醒得很,倒是有的人,自恃将什么看得一清二楚,就没点儿人味了!既然你早就怀疑谢哥可能被人威胁,为什么不早点制止,挑破??你就是为了自己与皇上的关系,为了自己能被皇上信任,为了引出展钰,故意让这件事发展下去,造成现在这样无可挽回的局面!”
元谨蹙眉:“你这是没事找架吵?好,我不跟你吵,回去再说——”
“不用了!五爷自己先回去吧——”温瑶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毫不给面子地转身便走,晚风乍起,拂起披风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