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审视了好一会儿,不由得笑了,道:“有意思。”
确实很有意思,苏轼与王诜的关系特殊,当年的‘乌台诗案’导致苏轼仕途坎坷,影响了他一生。而王诜不顾宗室的特殊身份,屡屡出格的为苏轼辩驳,最终苏轼虽然出狱,王诜却跟着被发配出京,飘荡了多年,今年年初才得以回来。
但两人的关系,却更加的近了,有着文人那种‘惺惺相惜’,不言弃的深厚情谊。
现在,王诜却为吕大防说话,这就很有意思了。
赵煦思忖着,到底是文人的固有价值利益挡住了王诜与苏轼的友情,抛开个人感情,站到了‘大义’的位置上。
赵煦扔了回去,看着童贯道:“他们这都是一伙的,你说,朕还能用哪些人?”
童贯对于赵煦的处境十分了解,依旧低着头,道:“蔡学士今天应该就到了,官家不必忧心。”
赵煦现在能用的人确实不多,要么是吕大防的人,要么是与吕大防政治信念相同的,要么就是明哲保身,真正倒向他,尤其是中高层,并不多,不足以填补朝廷的空缺,稳住局势。
赵煦擦了擦汗,看着盘子里的奏本,道:“蔡卞到了,带他来见朕。这些人,登记造册。”
童贯本还想说,外面闹的更厉害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奏本在来的路上,闻言只得躬身应着道:“是。”
赵煦摆了摆手,转身道:“胡中唯,继续来。”
胡中唯大声的应着。
福宁殿前,赵煦与一群禁卫蹴鞠,大汗淋漓,舒爽畅快。
宫外却越发的闹腾,从三司衙门弊案,苏辙之死,刘世安被杖毙,吕大防下狱,尚书省被查封,再到章惇当街杀了开封府巡街宋链,赵煦垂拱殿杖毙宗正寺寺卿李公彦……外面的人,有太多的借口,并且不断的发酵,俨然有鼎沸之势。
言官们继二连三的上书,各种串联是此起彼伏,朝廷的那些相公还算把持得住,可这些牵连的人太多,各种姻亲,乡朋,师生,同窗,同年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一旦运转起来,着实是庞大,难以估量。
作为暂代宰辅位置的苏颂,自然逃脱不了,不知道多少人想拱着他出头。
但这位惯常就是和稀泥,耍滑头,一早就躲了起来,谁也找不见。
‘告假’中的二范相公,也以‘告假’为借口,闭门谢客,婉拒一切来访。
至于他们背后的动作,谁又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