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来你这本来是散心的,这倒好,尽看着你提心吊胆,老太婆还能睡得着吗?”
王妃抿了抿嘴,道:“是女儿不好,惹母亲担忧了。”
老太太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那么多担心,魏王故去已经四五年,魏王府又不涉朝政,那章相公即便有怨气也撒不到你们孤儿寡母头上。再说了,不是还有太皇太后,官家吗?”
王妃顿时急了,道:“女儿听说,太皇太后已经被官家软禁了,官家是一直默许章相公抓人的?”
老太太笑了声,道:“行了,不用那么担心。明日啊,我陪你进宫,去见朱太妃,带上魏王的所有孩子。”
王妃心头不安,小声道:“母亲,有什么办法吗?”
老太太看着外面,神色从容,道:“当年啊,我也是抱过官家的,当时朱太妃在宫里日子过得不好,很艰难。我送了不少东西进去,朱太妃也回了我一些。这一次,咱们就是去走亲戚。”
王妃明白了,越发小声的道:“太妃娘娘……能压得住章相公吗?我听说那章相公脾气火爆,敢当街杀人的。”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道:“你啊,也就是魏王……罢了,实话告诉你,朱太妃用不着去压那章相公,只要朱太妃在官家面前说一嘴,你们魏王府就无碍了。”
魏王妃虽然是当今宗室中最近的王妃,但魏王过世的早,魏王府自此远离朝廷,对宫里了解着实不多。
以前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哪怕朱太妃是赵煦的生母,也没谁多看她两眼,简直就是个透明。
魏王妃不了解,倒是很信任她母亲,闻言没有再多说,稍稍安心。
连魏王府都如此惊恐难眠,其他地方可以想见。
此时的皇城司,御史台,刑部等正在连夜审讯,诛连的迹象越来越重,抓捕的人数也在飞速扩大。
宰相苏颂的府邸。
苏颂的书房里点着灯,他在写奏本,但是已经写废了四五道,还是皱着眉,握着笔,盯着眼前的空白奏本。
“主君,天色晚了。”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走进来,看着他说道。
苏颂摇了下头,道:“章惇这只老虎开始吃人了,能拴住的他的只有官家,必须要阻止他。这道奏本……一定要写好。”
对于苏颂这样宦海沉浮近五十年的人来说,写一道奏本简直不要太简单,现在却怎么都下不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