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堂的气氛十分微妙,很多人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的盯着章惇。就怕这只老虎突然暴起,吃人!
这会儿,赵煦正在走向户部。
开封城虽然人口百万,但与皇城一样,开封城也不大,给人一种十分紧凑,小巧玲珑之感。
赵煦感受着‘人间烟火气息’,脚步不由得变慢,脑子里还在转着政事堂的事。
其实,政事堂内,他根本不担心。
章惇要是那么好对付,在熙宁年间就被打趴下了。
赵煦思索着‘新法’的事,在‘新法’的问题上,朝野渐渐出现了众多泾渭分明的痕迹。
‘旧党’大部分旗帜鲜明,坚决反对;苏颂,韩宗道等人态度暧昧,趋于默认;在‘新党’内部,派系的痕迹越发的明显,章惇有蔡卞的配合,收拢王安石遗留下的不少变法派,但王安石不说被罢相,过世也八年之久,‘新党’早就山头林立。
相比于元丰年间的宰执蔡确,相公曾布等人,章惇得往后排,若不是赵煦生拉硬拽,章惇没有资格统领‘新党’。
现在,暂不全面复起‘新法’已经是政事堂几位相公的共识,‘新党’想要全面复起,‘旧党’不想复起,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纠葛着,最终压力还是要落到赵煦身上。
赵煦习惯性的把玩手里的折扇,打开后又合上,一个个的板直,发出啪啪啪声响。
“不能全面复起……”
不知不觉间,赵煦自语般的说出了口。
陈皮没什么反应,他对政事向来保持距离,哪怕赵煦问他也装傻充愣的混过去。
“官家,为什么不全面复起啊?”这时,胡中唯忽然咬着一个糖葫芦,含混的问道。
赵煦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转向看了看四周,道:“‘新法’是有问题的,总结的还不够,大拆大建不适合现在的大宋。再说了,‘军改’还没有完成,怎么能急着铺那么大的摊子?”
胡中唯也就是随口一问,他与赵煦非常熟悉,偶尔问一句很正常,却不会接二连三的追问。
赵煦刚要再说话,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茶楼里,一个年轻人被扔了出来。
是真的扔出来,摔倒在大街上。
“我呸,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孟公子吗?也不撒泡尿照照!”
“你们孟家,完了我告诉你!”
“还你姐姐是皇后,我就看看,这个皇后还能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