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党’被以各种罪名流放出京。
轰轰烈烈的变法,瞬间被打回原形。
现在,神宗皇帝的儿子,她的孙子,又要复起‘新法’,她的心里怎么能不复杂?
复杂的难以言说!
政事堂。
政事堂并不大,几间瓦房灯火通明,脚步声,议论声没有停过。
宰相苏颂坐在值房里,闭着眼在假寐。
作为高太后留下的‘旧臣’,作为当朝宰执,‘旧党’魁首,‘新法’就要复起了,苏颂的心里,着实是五味杂陈,起起落落。
从他内心来说,他是反对‘新法’的,他见过熙宁初变法的天下大乱之相,这也是他们这些人前仆后继,坚定反对‘新法’的原因。
在他们看来,高太后以及司马光等人废除‘新法’,其实是众望所归,拨乱反正,是圣贤之举。
短短不过七年,‘新法’又要复起了。
但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苏颂现在是当朝宰相,在很多人眼里,他已经叛变,要做新朝的变法宰相!
苏颂深深吐了口气,睁开眼,看向窗外黑下来的天色。
他之所以留下,赵煦挽留是一方面,他内心更想稳住朝局,稳住天下,不会出现熙宁初那种乱象。
“现在的大宋,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苏颂默默的低语。
青瓦房内。
章惇在各个房间走来走去,亲自指导文吏做事,语气严厉,态度刚正,吓得这些文吏大气不敢喘,只知道点头应着‘是’。
蔡卞的桌上,堆放着十几道诏书,都是盖过赵煦大印的。
他手里还在写着一道政事堂的政令,落笔后,看向章惇道:“李清臣担任礼部尚书没问题了,待会儿我去见他,再说一下明天朝会的事情。”
明天是元祐八年的第一次朝会,朝会上有很多事情,李清臣作为礼部尚书,很重要!
“好。”章惇应了一声,又与身前的小吏说道:“这道公文一定要细致,措辞留下足够的空间。另外,那份邸报要再清楚一些,不要留给他们可钻的空子……”
这还是章惇第一次这么‘关心’,小吏脸色都白了,拿着笔的手一直颤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
章惇说完,走向他的位置,看着蔡卞说道:“开封府的各级官吏现在都在开封府内,我待会儿再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