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绘等人出了宫,犹自不安心,毕竟高太后已经没了权柄,内里人都清楚,她与赵煦的关系其实很紧张,真正能有多少作用,能不能护住高家,还两难说。
高公绘的侄子,低声道:“大伯,族里已经有人开始处理了。”
高公绘眉头一皱,道:“只能处理一部分,那么多祖产,怎么处理?”
说是‘祖产’,其实还是舍不得,高家发迹,也就近些年的事情。
另一个侄子道:“大伯,现在怎么办?朝廷里没说的上话的人,那些地方官全都是朝廷的人,咱们完全使不上力气。这要是丈量下去,太多事情藏不住了。”
不说关于田亩里的那么多龌龊事,单说让天下人知道高家有那么多田产,天下人会怎么看?朝廷会怎么看?
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头疼。
高公绘也是忧心忡忡,但面上还算镇定,左思右想,道:“不能只依靠太皇太后,还得想其他办法。回去之后,拿着我的拜帖,去请人来府里商量。”
大宋的贫富分化极其严重,开封府的地,不止有高家,达官贵人哪有在开封府没地的?
即便没有,开封府也不过是试点,他们就不担心日后会烧到他们头上?
唇亡齿寒!
高家几个子侄听着大喜,其中一个立即说道:“大伯说的是!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朝廷即便强行推下去,那么多人与事,法不责众,最后还是只能不了了之!”
众人纷纷点头,作为外戚,大宋顶级豪门,哪里不清楚其中的龌龊,真要翻出来,谁都别想好!
投鼠忌器之下,朝廷,甚至是官家都只能遮掩,停手,不再继续下去!
高家的请帖自然十分有用的,高太后哪怕撤帘还政了,那还是太皇太后,在众多人心目中,她才是大宋最有权威的那个人。
到了傍晚,高家聚集了二十多人,非富即贵,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杯盏相碰,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烈。
青瓦房。
青瓦房有些昏暗,早早的点了灯,章惇埋头翻阅着奏本,神情坚毅又有些疲倦,甚至还有一丝的枯槁。
蔡卞写好一份奏本,交给文吏,随口问道:“官家还在垂拱殿吗?”
文吏连忙道:“还在。刚刚陈大官还让人送来了参汤,请二位相公保重身体。”
蔡卞挥了挥手,等他走了,看向章惇道:“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