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外头回来,在园子里瞧见阿忧,这丫头使唤着我折了许多桃花,说是给母亲插瓶。”
“晌午吃饭时我见祖母这里瓶中供着的桃花不鲜了,就有心想换,一时忘了,刚刚经过花园正想了起来。我个子矮,丫环也不高,还是二叔最好,我这也是给二叔尽孝的机会嘛。”谢莫忧带着一点点撒娇,捧着一抱桃花上前,给谢太太看过,亲自去换玉瓶里供着的桃花。
谢太太眉眼弯弯,“明日再换是一样的。”
“明日也是换,今日也是换,早换一日,瞧着新鲜的花儿,心情也好。”谢莫忧对着谢莫如微一福身,问,“大姐姐怎么来了?”
谢莫如在谢柏进门时便起身了,与谢柏见过礼后,对谢莫忧微颌首,道,“祖母叫我过来说话。”
谢太太笑,“我正说呢,纪先生来家也有些日子了,想问问你们姐妹,纪先生教的可好?”
谢莫忧手里拈着一枝桃花,道,“挺好的。”
“今天纪先生都教什么了?”谢太太问。
谢莫忧想都未想,道,“左传,郑伯克段于鄢。下午学琴。”
谢太太微点头,“做何解?”
谢莫忧还是自己的观点,道,“郑伯心胸狭隘,共叔段野心勃勃,武姜太心太偏。”说着,她嗅了嗅手里的桃花,看谢莫如一眼便继续为谢太太插花。
谢莫如知道谢太太为何找她来说话了,谢太太的美眸也望着谢莫如,谢莫如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谢太太脸上的笑就有些淡了,“哦,依你说,郑伯还情有可原。”
谢太太总不会无缘无故说起华章堂的事,既然谢太太有问,谢莫如道,“也要看跟谁比,相较于玄武门之变的唐太宗,驱逐生母永未再相见的始皇帝,郑伯一未诛杀共叔段,二未驱逐生母,人品尚可。”
谢太太道,“左传写此篇,实乃为警诫后人,兄弟阋墙,母子反目,终非善事。便是郑伯为人,亦要留下千古骂名。至于唐太宗,始皇帝,再如何雄才大略,史笔如刀,后人难免说一声毒辣凉薄的。”
谢太太严辞正色的说这一席话,谢莫忧放下花枝,谢莫如起身,二人皆垂手应了。谢太太道,“做人,还是要往好里做的,对不对?”
这话,谁敢说不对?
谢莫如谢莫忧皆齐声应了。
谢太太又道,“别人家我管不着,但在咱家,咱们谢家子弟,定要齐心协力,方能兴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