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十日一沐,休沐日,只要谢尚书在家用晚饭,向来喜欢儿孙济济一堂,一道用晚饭。其实,这倒也便宜,如今谢柏未娶,谢松倒是娶了,只是方氏久不出门,宁姨娘再怎么也只是妾,这种场合素不露面,没有儿媳辈的女眷出席,且孙女们年岁不大,还可坐在一起说说话啥的。
譬如,谢柏谢莫如过去时,谢松已带着三子一女到了,大家彼此见礼后,各自安坐。谢柏笑,“母亲在说什么?”
谢太太笑,“正说你们,你大哥还以为你们没回来。”
谢柏笑,“我是想多带莫如逛一逛,这孩子懂事,怕家里惦记,倒跟我说早些回来,便回来了。不然,浩然楼上我都订好了位子。”
闻言,谢松面目和悦,微微颌首,“你都什么年岁了,还贪玩儿起来。”
谢柏接了素蓝捧上的茶,呷一口道,“哥,休沐是做什么用的,不就是叫人休息的,玩儿也是休息的一种啊。就是当差,也得有劳有逸才好。”
谢太太笑问,“今天都去哪儿了。”
话还未说,谢柏“扑哧”先笑了,随手将茶盏放于手边儿几上,道,“今儿个莫如可是开了大眼界,与我说,二叔,那个长耳朵比马矮的就是驴吧?耳朵比驴短比马长的是骡,长犄角的是牛。我们在太平居楼上往下瞧,还见着羊了。”
谢柏本就言语风趣,他又是个爱说笑的人,这会儿一学,把谢尚书都逗笑了,谢太太与丈夫道,“孩子们往日年纪小,也没怎么出过门,这一出去,见着什么都稀罕。”
谢柏道,“是啊,我跟莫如说好了,等下次休沐,我带她去城外看看青山稻田,不然以后说起话来,咱家姑娘连山都没见过,岂不失了颜面。”
谢太太笑,“去吧去吧,你我是不放心的,好在莫如稳重,我最是放心不过。”
听到这话,饶是谢莫如也有些受宠莫惊了。以往半透明状态她倒没啥,反正她过惯了的,现下谢太太屡次三番的给她面子,谢莫如诧异的同时,倒也应对从容。这就得益于她会时时跟随诸人的谈话来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了,虽然她不觉着有什么开心,不过室内诸人都笑呵呵的,谢莫如也便保持一个唇角上勾,微微垂眸的精神面貌,故而,当谢太太提及她时,谢莫如能以一种欢喜又谦逊的口吻道,“与二叔相处,我受益良多。”
要知道,说话是一门艺术,好话人人会说,怎么就有人说的诚挚恳切,有人说成溜须拍马呢。这里面的奥妙就多了,你以为说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