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见谢莫如格外关心平国公柳家的事儿,不禁提醒她,“平国公府庶强嫡弱,在帝都不说人人皆知吧,也不算什么机密事。但有一样,你心里有数,平世子的生母平国公夫人王氏出身先宁国公府,宁国公府当年陨落,跟英国公脱不开干系。后来今上亲政,方正先宁国公之名。”换言之,英国公府方家与宁国公府王家,那绝对是血海深仇。
谢莫如眉毛都未动一根,道,“今上既为宁国公府正名,怎么如今已不闻宁国公之名呢?”帝都公门侯府,现在早已没有宁国公府。
谢柏深看谢莫如一眼,谢莫如忽心生不妙,果然,就听谢柏道,“据闻当年宁国公府满门抄斩,后来今上命人去寻宁国公府后人,男丁不存,便将宁国公府爵位彻底收回。”
谢莫如点头。
第二日,谢莫如与谢柏去翰林院外书馆换书。
翰林院在搞土木工程,谢柏进去见一处馆阁围着布幔,似有工人在施工,有熟悉的同僚过来打招呼,谢柏不由问,“这是在做什么?”
那同僚笑,“北岭先生有批前朝典籍要捐献,掌院大人交待将东简馆收拾出来,盛放北岭先生捐的典籍。”
谢柏辞了同僚,带谢莫如去外书馆挑书。
谢莫如心道,看来今上的确是要修前朝史了。
谢莫如这次一下子挑了六本书,谢柏替她拿着往外走,见有人眼光颇有深意。谢莫如只作未知,轻声道,“我看不久就得有人面谏二叔,让您以后别带女孩子来外书馆了。”
谢柏笑,“不用理。”人活呢,哪里能少得上是非。他心中有数,岂会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谢莫如一笑,与二叔回家的路上还在书铺子里买了一套北岭先生的著作,谢莫如问店家掌柜,“有没有薛帝师的书?”
店掌柜自书铺子最里头寻出几本薛帝师的书来,相较于北岭先生著作的醒目位置,谢莫如不禁道,“你这掌柜也忒势利了,怎么,北岭先生正当有名声,就把他的书摆这最好的位置。薛帝师的就随便掖什么犄角咯啦!”
掌柜见这叔侄二人皆衣饰不凡,外头又有车马仆从相随,便知这二人是极有身份的。不过,能在帝都开起这偌大书铺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人,掌柜更是极会说话,一团和气的笑道,“南薛北江,两位先生都是受人敬仰的大学问家。只是,近些日子,买北岭先生书的人更多些,就多摆了些出来。薛帝师的书,咱们也是一样一样好生供奉着呢,不敢怠慢不敢怠慢。”